第469节
“我们到来之后,婆婆便道,她住那里,是因为那里有一条秘道,可通往地底。”
此后她与世子顺着秘道而下,在那地底秘道之中,发现了地底龙脉,顺着龙脉,找到了一处龙穴。
“那是真正的龙穴,也是一个人埋骨之地。”
她终于说到这里,张饶之意识到恐怕她与陆执有了大发现,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接着就听姚守宁道:
“那里原本安眠的人,正是当年的大庆开国太祖。”
‘嘶!’
‘嘶——’
这个消息令得张饶之等人倒吸凉气,就连泪珠涟涟的孙太太也愣住,抹泪的手僵在半空,久久不语。
但姚守宁带来的消息并不止于此,她接着再道:
“而太祖,便是后来与我姐姐梦中成婚的‘河神’。”
“……”
“……”
这下众人再不说话,都缄默无语。
事情曲折离奇,张饶之脑海里接收了大量的消息,也一时间备受冲击。
“太祖的尸身怎么可能会入邪?他乃天命之子,受气运庇护,死后又与龙脉合一,本该护大庆国运,妖邪不侵啊。”张饶之听闻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六百多年前,道家能人备出,太祖身边有四位非凡之人,纵使龙御归天,所选墓地必也是经过再三推算,风水布局应该天衣无缝,纵使表面格局破坏,也不影响深层地底,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啊。”
“那个——”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男人突然有些局促不安道:“神都城地底?”
张饶之转头看他。
这一刻,大儒的目光锐利,似是直直看入那男人的内心。
那男子身穿一身绿色锦袍,外罩黑纱,头戴官帽,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官场中人,只是从官袍颜色看来,他应该是八品以下。
面对大儒目光,纵命名知道这老者可能出生年份晚于自己,男子心中仍是一慌,身体缩了缩:
“我,我只知道,永安十一年,曾有人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办了一件事——”
永安十一年!
张饶之心中一紧,猜出眼前男子身份。
此人乃是三百多年前永安帝时期的百姓,看样子今日这场应天书局并不一般。
空山先生看似随意邀人,但请来的每一个人好似都与姚守宁的故事是息息相关的。
“我是工部之下一名主缮修的小吏——”
几年前,神都城遭遇天降神雷,引起了火灾,使得皇宫建筑大多烧毁。
永安帝不顾祖识重建皇宫,强令工部拟出征程。
工程开工不久,这位小吏有天夜里家里来了位神秘的客人。
“他让你办了什么?”柳并舟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一声。
“他让我在建宫殿挖地基时,在几个方位处再挖深些,各自挖出一个大坑。”
因这件事情太过神秘,使得此人印象深刻极了,他接着又补充:
“一共挖了五个坑,分别在皇宫的五个方位,每个坑方方正正,约有丈来宽长。”
“五个——五个——”
张饶之皱眉苦思。
空山先生请来参与这一场书局的人都并非闲人,而是与这一件事牢牢相缠,此人既然出现,提出了这个事,便必与这件事情有联系。
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人,又怎么会在几百年后的事情中留下影子呢?
他挖下的五个坑到底有什么意义?而与他交易的人到底是谁?
这件事情迷团重重,张饶之一时之间也难以理出头绪。
但他性情冷静,并没有急躁,而是继续再问:
“这个与你交易的人是谁?”那男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但脸上却露出畏惧之色。
张饶之分析:
“你是官场中人,虽职别不高,却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市井小民。能与你交易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他的话音一落,那男子有些害怕,但仍是强作镇定的点头:
“你说得不错。”
他认同了张饶之的猜测,大儒又道:
“你管理工部,又恰好掌控着缮修皇宫的权利,可见当时正值春风得意。”他略微沉吟,“一般挖坑倒没什么,但若是在皇宫之中挖坑,便是大忌。”
永安帝不顾先祖遗训,擅修皇宫,破坏原本布局自是对先辈大不敬,但他是天子,无人敢指责。
可一个区区八品官员则不同了,在皇宫之中因私心而挖坑,便是破坏风水布局的举止,若是事发,恐怕是要掉脑袋的事。
“你敢接这一项交易,必是对方身份非凡,给你出了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好处,使你鬼迷心窍,答应了他的事。”
“不错。”
这绿袍男人听到此处,再度点头。
不知是不是姚守宁错觉,总觉得他在点头之后,脸色好像比先前白了一些。
张饶之饱读诗书,通天经地纬,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条猜测,但他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转头问:
“那人与你的交易是什么?”
他看向这名男子,却见这男人片刻功夫,已经脸色惨白,印堂发黑,似是透露出死气。
“换句话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替他卖命?”
那绿袍男人的脸逐渐僵硬,眼神变得麻木、呆滞,似是片刻功夫,他身上活人之气大减,倒显得死气沉沉,有些鬼气森森。
姚守宁搓着自己的胳膊,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靠近了柳并舟些,小声的唤了一句:
“外祖父——”
柳并舟愣了一愣,接着神情怪异,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实在无法立即接受,自己这个年纪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大孙女’。
“他给了我一枚铜钱。”那男子木然答道。
“铜钱?”孙太太惊呼出声。
她原本以为敢令这男子冒如此大风险去做这件事的报酬必定非厚无比才对,她想过对方会以高官厚禄诱惑,或金银财富、各式美人作为报答,却唯独没想到会给了他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并不一般吧?”张饶之问。
“对。”男子又吃力的点了一下头。
这下坐在他身旁的那男人也意识到身旁的人不大对劲儿,他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此人手臂,却觉得那手又僵又硬,还带着透骨寒气,宛如一具死尸。
这样的念头一涌入他脑海,他顿生畏惧之心,几乎要站直起身,往一旁躲离。
“他送我的,”绿袍男子说话已经有些吃力,顿了顿,声音有些变异:
“……是一枚买命钱——”
请柬出
身穿绿色官袍的男人一说完这话,那张脸更加惨白了,双眼之中的光泽暗淡,印堂中透出不正常的死气。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终于感到了害怕,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见屋子内的‘大人物’们正神情严肃,便没敢再开口。
“买命钱?”
张饶之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透出的诡异之处。
什么样的人可以仅凭自己的身份,便可以轻易的接触一名八品官员,且令他对自己深信不疑呢?
更别提这个人还要让这名大庆官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