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节
他们要张牙舞爪过来闹上两天,粱季雄心理也觉得踏实。
他们要这么一直安分,粱季雄反倒觉得会有大事。
况且顿顽星君让他留意北境,这话肯定不是随便说说,北境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成了粱季雄心里打不开的郁结。
这世上,貌似只有两个人能帮粱季雄排遣郁结,一个是徐志穹,另一个是静涵姑娘。
两个人的手段不太一样,但都能帮粱季雄解决实际问题。
而今两个人都不在身边,粱季雄只能自己想办法排遣了。
他用苍龙四品技,当晚飞去了碌州,来到了十方勾栏。
坐在勾栏之中,叫了两壶酒,几盘茶果,粱季雄边喝边看着歌舞,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
一壶酒下肚,雅间突然被推开,一名男子突然推门进来,坐在了粱季雄身边。
粱季雄一皱眉,谁这么不懂规矩?怎么能随便闯别人的雅间?
那男子坐在粱季雄近前,微笑道:“季雄,多年不见了。”
粱季雄愣了片刻,忽然起身施礼道:“师尊,久违!”
男子笑道:“此乃世俗之地,莫要拘礼,坐下说话。”
苍龙霸道乃梁家独有,修行都靠家族传承,却问粱季雄哪来的师父?
因为对面这名男子是个特例,他叫粱广秋,按辈分来算,算粱季雄的曾祖,粱季雄刚进苍龙殿的时候,粱广秋已经是圣德长老了。
因为看中了粱季雄的天资,粱广秋私下给了粱季雄不少指点,这让粱季雄很快升到了五品。
粱季雄对粱广秋甚是感激,但不明白粱广秋为什么这么偏爱自己。
起初粱季雄以为这是两人在宗室中血脉较近的关系。
没想到粱广秋当即告戒粱季雄,进了苍龙殿,莫再说什么血脉亲疏,以后也不准称呼他为曾祖之类,只能叫他师父。
故而粱季雄至今仍叫粱广秋师尊。
粱广秋在苍龙殿做了二十五年圣德长老,直至修为脱离凡尘,成了阳门星君。
在苍龙殿,粱季雄遇到难处也多次向阳门星君祈祷,可从未有过回应,没想到阳门星君今夜却亲自下凡,这却让粱季雄喜出望外。
“师尊,这地方嘈杂了些,不合您身份,我另外找个地方叙话。”
“季雄,不必麻烦,你知道为师不计较这些,”阳门星君一笑,用霸气封堵了整个雅间,不让外人进入或是窃听,“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带你去个地方,季雄,你火候到了。”
火候到了!
“这,这是要……”粱季雄颇为惊讶。
粱广秋笑道:“亢宿已经为你准备好星宫,今夜便随我启程,自此离开凡尘。”
粱季雄半响无语,阳门星君颇感诧异:“顿顽以前没跟你提起此事?”
“偶尔说起过,但也没说确切时日……”
顿顽星君确实说起过此事,但只说时日将至,让粱季雄好生修行,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突然。
阳门星君笑道:“确切时日,他也说不准,我也是今日刚刚收到亢宿的旨意,便赶来接你。”
说完,阳门星君拿起了酒杯,给粱季雄倒了一杯:“季雄,喝了这杯酒,师徒缘分也就尽了,从今往后,你我在凡尘之上,共为真神效力。”
成了星君,彼此就是同僚,这话说的没毛病。
当真要搬去星宫住了?
我成了星官了!
我得长生了!
这是好事。
可不知为什么,粱季雄总是高兴不起来。
“季雄,还等什么呢?”
阳门星君端起了杯子。
粱季雄把酒喝了,笑道:“师尊,容我回京城一趟,拾掇下行囊。”
“有什么好拾掇,”阳门星君嗤笑一声,“星宫里什么都有,凡尘那点破东西就扔下吧。”
“还有事情,得和苍龙殿的后辈们交代一下……”
“不用急着现在交代,以后你是星君,直接给他们下旨意就是了。”
“还有,皇帝那边,也该事先知会一声。”
“这不都一样么?到时候让苍龙殿传个话就是了,你非得亲自去说么?”
“这个……”说话间,粱季雄满面愁容。
粱广秋咂咂嘴唇道:“季雄,这到底怎么回事?多少人都盼着脱离凡尘,你是不愿意还是怎地?”
粱季雄轻叹一声:“不是不愿意,是放心不下,苍龙殿屡遭重创,而今青黄不接,我若是走了,连一个像样的长老都选不出来。”
粱广秋笑道:“你老了,眼睛都花了,好苗子就在那摆着,你看不到罢了。”
粱季雄诧道:“还请师尊明示。”
“你知道玉瑶现在有几品修为了么?”
“呃……”粱季雄知道梁玉瑶修为已经超过了七品,只是这事情一直没有明说。
阳门星君直接把话挑明:“玉瑶的修为已经到了五品上,直逼四品,再过两年,当个长老有什么不妥?
再说苍龙殿里还有粱贤春,人是愚直了些,可终究有四品修为,有她们两个坐镇,你还放不下苍龙殿么?”
“她们两个,终究还是少了些历练……”
“少了历练,你就帮帮她们,去了星宫,又不是不让你回来。”
“可是……”
见粱季雄一再犹豫,阳门星君皱起了眉头:“季雄,带你去星宫,是亢金龙亢宿的吩咐,道门的规矩,岂由你任意而为,莫再多说,现在便随我走!”
阳门星君的语气出现了变化,他很急。
粱季雄后退了半步,他在想,这事是不是真的这么急?
首先,应该等我到了二品,再去星宫。
前些日子,我给自己测过修为,还没到二品。
就算这两天突然涨了修为,已经到了二品,可这流程还是有问题。
当初粱广秋上星宫的时候,从收到神谕,设置祭坛,筹备祭礼,一直到祭礼结束,正式离开苍龙殿,登入星宫,前后历时三个多月。
而今让我登入星宫,就非得连夜就走,却连句话都不让说?
这到底什么状况?
不容粱季雄多想,一阵霸气忽然袭来,迫使粱季雄低下了头。
雅间里,几幅挂画随着霸气上下翻飞。
这是来自阳门星君的警告。
“季雄,多余的话别说了,跟我走吧。”
粱季雄可不是轻易能被压服的人,他抬起头,看着阳门星君道:“师尊,我今天还真就不能走。”
“何必呢,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好好的事情,何必非要惹恼我呢?”粱广秋忽然沉下脸,正要再次调动霸气,只见屋子里的挂画提前飞了起来,却比刚才飞的还要剧烈。
什么状况?
粱广秋一怔。
我霸气还没打出去呢,这画怎么就飞了?
一幅挂画猛然猛然挣脱挂钩,飞到了粱广秋面前。
原来是有人操控这些挂画!
“凋虫之技!”粱广秋轻蔑一笑,随手一挥衣袖,用强悍的霸气把画卷荡开。
衣袖很潇洒的挥出去了,强悍的霸气也出去了。
可画卷没有荡开,在空中停顿片刻,啪一声脆响,打在了粱广秋的脸上。
这一下,打的粱广秋满眼金星。
他脸红了,不是因为惭愧,是因为充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