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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节

 

张婴看他的模样气得牙痒痒,但也没想好怎么能让项羽活。

他回程的路上与章邯烦恼这事。

章邯拱手道:“小福星,项羽与我等出身不同。性子更为傲气,他可能认为投降是受辱,宁死不辱吧!”

“呸!他输给我的次数多了去了。”张婴很不爽地开口,“要不是打赌输我那么多次,你以为他会乖乖去修粮仓、去修路,去教众人武艺吗?”

章邯一哽,韩信面无表情地点头,语气还带着点不屑,道:“末将也想不明白,甚至觉得项羽有些愚蠢,若天下将军士卒都如他这般想,秦帝国一统天下时,男人应该要死绝才对。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像项羽那般自狂自傲,无法承受失败。”

张婴嘴角抽抽。

说话间,一行人抵达临时住所,张婴没有向往常一样去吃饭,而是拉着章邯和韩信一起坐在柳树的石凳上,继续讨论项羽的事。

好歹这两人都出身长安乡,与项羽有点交情,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张婴希望能讨论出点道道。

他这么一希望,三人风雨无阻的在柳树下讨论了七天,然而却只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

“啊!必死无疑了吗?!”张婴顶着个黑眼圈。

韩信啧了一声,道:“造反,死罪!”

章邯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项兄他还一心求死。”

张婴:……

内因外因都是死。

“阿婴怎么如此烦恼?”旁边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张婴兴趣缺缺的抬头,果然又是扶苏,他在这里讨论了七日,扶苏也过来询问了七次。但每一次,张婴都是用敷衍又坚决的态度,与他说没事。

“没事没事。”张婴强打起精神摇摇头,“在烦恼修建长城一事。”

扶苏这回没有直接离开,开口道:“阿婴可是忧心项家郎君一事?”

“唔。算不上吧。”张婴摆摆手。

他刚准备给扶苏转移话题,就听见扶苏开口道:“我帮你求情。”

“不要!”张婴反应非常迅猛地抬头,坚定摇头道,“不可!扶苏阿兄万万不可啊!”

扶苏一愣,跟着扶苏而来的张苍等三位属臣脸上一改来之前的颓色,露出期盼的光芒。

“为何?”扶苏道。

张婴挠了挠后脑勺,开口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扶苏阿兄不必过问。”

给这种造反谋逆的贼子求情,谁去都会倒霉,而本就与嬴政在政道有分歧的长公子去求情,更会倒大霉。

为了斩断扶苏的想法,张婴没等扶苏继续开口,他直接点出请扶苏尊重他个人隐私,他的事自然会求助他的长辈去解决,希望扶苏不要插手。

张婴说完,见扶苏再次愣住,他心中暗暗抱歉。

不过张婴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扶苏的大笑声,张婴心里一惊,扶苏竟会如此失态?

他回过头,恰好与扶苏笑盈盈的双眸对视上。

扶苏道:“你小子,真不知道是绝顶聪慧,还是大智若愚。”

张婴:???

“我已与父皇说过此事。”

扶苏看着张婴不敢置信的双眸,又一次大笑出声,“阿婴不必担忧。我只是与父皇提起他曾经许给你的两次承诺。当年你提问如何收服乌兄时,就有谈到余孽与罪行。父皇在调查清楚项羽身份后也早做了心理准备。当然,这也是因为项羽并未造成大麻烦才会有寰转余地。”

张婴一愣,下意识道:“所,所以他现在就能出来?”

“不能。”扶苏斩钉截铁道。

张婴:“……”

“收服。若他能真心成为你的属官,为大秦继续征战番地立功才可。”扶苏收敛起笑容,“阿婴,我不支持你收服项羽。他一旦行差踏错,罪责都在你身上。”

“嗯,我知道!谢谢扶苏阿兄。”张婴很是感动地冲过去紧紧抱住扶苏,“外因解决了,唔……”张婴松开手,摸了摸下巴,“该想想怎么让他打消赴死的念头。”

“阿婴,阿婴……”扶苏有些无奈的拍拍张婴的肩膀,表情严肃,“你听进去没?项羽这人桀骜不驯,又是楚国贵族出身,还知晓你身……”将身世秘密咽回去,继续道,“你的心性。这样的人很难收服……”

“扶苏阿兄不必担心!我也熟悉他!让我先试试。”张婴拍拍扶苏的肩膀,还有六天“爱的读心术”呢,不怕。

扶苏:……

他叹了口气,一把拉住张婴欢快奔向牢狱的步伐,咬牙道:“急什么?你得先去给父皇报备一下才是。不过我认为最近不是好时机,你等回咸阳后……”

“嗯,嗯嗯。”张婴拍了拍脑门,再次对扶苏感激一笑,“谢谢扶苏阿兄。”然后向着嬴政所在方向前进。

扶苏看着张婴离去的方向沉默,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阿婴,怎这般不听劝呢?”

“噗嗤!”后方忽然传来轻轻的嗤笑声。

扶苏回头看去,没想到蒙恬与蒙毅会携手而来,站在距离他不足两米的位置。

两人先对扶苏行了礼,之后蒙毅似是感慨了一句,道:“哎,这世间果然如上卿所言,有因果轮回,一报还一报!长公子,如今可明白陛下待你之心情?”

蒙恬打断弟弟的话,开口道:“浑说个甚!应当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扶苏:“……”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怔住,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人,道:“蒙毅上卿这般说,蒙恬将军也是知晓了?”

蒙恬沉默地点点头,似是感慨道:“真没想到啊。”

蒙毅也跟

着开口道:“长公子,上卿虚十二岁,即将虚十三岁啦。”

正是巫祝奉子还俗的年龄。

出海归来

张婴并不知道扶苏几人在爆他马甲。

他寻到嬴政时,发现仲父在城楼西北角的望楼设下小宴,正与李斯、姚贾等几位朝臣观赏歌舞。

嬴政余光瞥见张婴的身影,立刻招手示意他过来。

赵文连忙摆上专属张婴的矮桌矮凳。

张婴刚刚落座,就听到嬴政带着酒味的声音:“哦?阿婴今日不忙了?”

“嗯!不忙一直不忙,也是想明白了。”

张婴理不直气也壮地笑了笑,同时乖巧地奉上奶茶,“是阿婴之前不懂事,不聪明,擅自担心仲父会不信守承诺,生出以小人之心度仲父子之腹的心思,阿婴错也!阿婴自罚三杯!”

说完,他举起奶茶一饮而尽,就在他准备倒第二杯时,嬴政一把捏住他的肉手,没好气道:“行了。喝这么多奶茶有个甚用。晚上睡不好,吵的还不是我。”

张婴嘿嘿一笑,知晓嬴政是在关心他,便也顺势将奶茶放下。

“其实阿婴你并未想错。”嬴政示意赵文换上果奶,冷不丁开口,“若这几日你主动过来求我饶他一命,或者鼓动朝臣们来求情。项羽必死。”

张婴一惊,有些不解地看向嬴政。

嬴政表情很严肃,语气甚至还带着些严厉道:“阿婴,我允你仁慈,重感情。但前提是,你得清楚最重要的是何也?”

张婴有些纳闷,但细细一想又恍然大悟。

换句话来说,嬴政不排斥他收服任何敌军大将,但不能允许他将项羽等敌军的安危凌驾于嬴政和大秦利益之上,正是因为张婴之前的审时度势,显得他拎得清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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