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外卖到了,她去门口等助理,时黎把孙怡清拽起来,拉回套间来。
孙怡清跟她对视,“应该没什么问题……谢清专注力挺高的,她打游戏人喊都不一定能听见。”
时黎依旧盯着她,靠的很近,牢牢圈住她的手腕。她比她高出一点,从上往下俯视,目光灼灼。
三秒,孙怡清破罐子破摔,“那怎么办,大姐,做都做了,要不你撤回吧,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撤回然后重新发送。”
这当然不可能,又不是聊天窗口。时黎无言,放开她,孙怡清手腕被她着急,抓的狠了,握的有些红,甩甩手,不满嘟囔着补充一句,“而且明明是你先主动的。”
时黎本来已经转身要去吃饭了,闻言又看她,“屁,你先暗示的。”
孙怡清当然不可能认输,天塌下来有嘴撑着,“我只是很正常在问,哪有半点暗示?”
她确实说的模棱两可,再者,诡辩能力强的人,哪怕铁板钉钉的话她都能把钉子掰弯了钢板融化,时黎不想跟她多争论,“那我凑上来你不推开我。”
“你别受害者有罪论。”
话赶话说到这了,时黎被她噎住,静了一会,“孙怡清,你真活该。”
“活该什么?”她没懂。
“活该没有一个长久的。”
他们从彼此生活逃开,有人远离,有人忍不住回头。时黎在翻阅她各种营销字眼时自我安慰,世界上会监视前任的又不止她一个,虽然她没念念惦记着孙怡清不该比她好。
离开她的四年,孙怡清事业飞跃,她也迎来上升高峰,或许分开时那么多气话,总有句话说对了,他们分开对彼此更好。
孙怡清反应了一会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是习惯把过去斩断抛开的人,事情翻篇就完全割裂开来,当作从未发生,平时绝不会想,只有演戏需要用到时才钩出来切身一下。这种习惯固然算不得上乘,但不这么建立,以她的经历,也很难活蹦乱跳、心理健康的在娱乐圈走到这步。
然后她被气笑了,“关你屁事。”孙怡清说,“我谈几个谈多久我乐意,前车之鉴我不想谈的久关你屁事,你多闲啊,还打听我谈恋爱?”
之前在这上头吃过亏,王姐对绯闻处理一向当机立断,她找的又同性居多,表面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前几天被爆出来那次。时黎那话指向明显不止一个,不是私下打听过还是什么。
时黎刚想说什么,孙怡清电话响了,她划起来,外卖员说已经送到前台了,前台会拿上去。她说好,挂掉电话,时黎正拎着弄好的午餐开门出去找谢清吃饭。
她跟出去,拿了饭,照样盘腿坐下,跟昨晚一样没事人的围着吃饭。
吃完饭,谢清收拾收拾去赶飞机,孙怡清跟时黎送别她,准备坐下研究剧本,手机一震,上面弹出谢清发来的消息:吵架了?
孙怡清心尖一抖。她没住过这酒店,谁知道隔音不隔音,虽然她跟时黎说话记得外边有人,压着声音,可到底就一层门板。
孙怡清:你听到了?
谢清:?
谢清:真吵了?
看来是没听见。孙怡清心安,打字回復迅速飘逸起来:小事,没问题[得意]
她反思跟时黎的相处,其实他们都心虚,底气不足,聊天时就更容易张牙舞抓的大张旗鼓,恨不得让刺长出八米长。
所以他们做朋友的梦想大概率破灭了,什么朋友关系都没修复好就先上床。
最顶上变成正在输入中……又变回名字,来来回回好几次,孙怡清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復,切去看剧本了。
王姐这次给她接的是个反派,纯坏的的那种,没有悲惨的童年,也没有什么黑化的导火索,驱动完全是对权力的向往。这种角色想吸引人,对演技要求更高,孙怡清还没演过类似角色,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戏不多,统共只有四十多场,等最终播出肯定还会剪掉一部分,想要出彩,就必须抓住人物最精髓的特质。
因为角色戏份太少,编剧给的笔墨也相当简洁,孙怡清自己的部分几乎全是片段式,又找王姐要了完整的剧本慢慢翻阅。
时黎进来时,看她穿着肥阔的短裤窝在沙发里,把手机举在正对面,手肘撑在膝盖上,头髮随便一扎,乱七八糟的绑在后脑,阳光将边缘映出金褐色。
专注、安静,好像忽然把她拽回以前。
时黎火气呲啦一声被冷水浇灭一半。
现在知道孙怡清其实是懒得动弹,没事喜欢瘫在家里打游戏的人,但原来在片场,时黎时常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有多动症。
整个片场简直无时无刻没有她的身影,拍戏跟对手对戏,等戏时拉着其他演员、甚至群演都能得吧几个小时,自来熟的仿佛是她兄弟姐妹。
感觉到有人进来,孙怡清侧了侧手机,看她,手不自然的挠了挠锁骨,“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时黎瞬间觉得这盆水泼早了。
湿的,再燃也烧不起来,时黎两步过去把她拽起来,“少管我。坐床上,坐这干嘛,又脏还有光晃眼睛,你知道这沙发多脏吗,没人换洗。”
“想晒会太阳嘛。”孙怡清被她拽起来,踉跄跟了两步,被甩到床上,就地躺下,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张开双臂,“你还生气吗?阳光这么好,别小肚鸡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