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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功夫,几人快速上了山,诸雁风很给面子地带了几个人在寨外等着:“谢姑娘毕竟是从我们寨子出去的,我陪你们一起去。”
容姲站在山头向下望,远处的残破建筑模糊可见,在风中显得破败凄凉,难以想象,张立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来做自己藏人之处。
更难以想象,她曾经也算是这个山庄的一份子,如今二者遥遥相望,时间的洪流让人更冷了几分。
她还在乱想之际,纪越天见人出了神,也不想叫醒她,直接抱住她的肩膀追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她还有精力问:“在想自己的身世?”
容姲默认,又赶紧调动出内力,让纪越天用劲小些,而后才答道:“此情此景,一些伤春悲秋的感慨罢了,不必在意我。”
她话是这么说的,可纪越天却不能轻易听了去:“把谢飞柏救出来,我们就问问她了解丹鼎山庄有多少,当年那么大的一个势力,事情做的再干净也不可能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没留下。”只要有人留下,就算他这么多年已经年老或者病死,但经历过此等大事的人不会甘心将其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容姲伸手替她挽起耳边的碎发:“我知道了。”
郗霄毕竟是曲流光的得意下属,真正办事时很靠得住,她没有一直走到丹鼎山庄旧址,而是在还有稍远的距离时便停下:“进去说不定会有危险,一时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些鲁莽了,武功不高的人最好还是别进去了。”
在场七个人,弋雯和郗霄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纪越天和容姲的武功不用多说,只有白日剑派的两个人和柳离的武功不明,柳离瘪瘪嘴:“我有办法保命,进去以后你们也不必担心我。”
劳冉出声道:“查明真相本就是我们此行的任务,怎么能放外人受险自己却临阵脱逃?”
“行,”郗霄本来也只是要个结果,“我们的兜里都有迷药,一会儿进去时尽量先别打草惊蛇,被人发现没办法了再动手,受到性命威胁时就撒药,赶紧撤离。”
七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几人商量一番,便分散在不同的方位,以放射状朝着丹鼎山庄旧址走去。
容姲抬头,自己所在的地方比较空旷,前面的院墙已经倒塌,院内没有一丝光亮,让人平生惧意,她秉承着不打草惊蛇的策略,动静甚至比不上吹过来的风。
突然间的一声轻响令她身子一僵,她过了一会没听到其它声响才敢继续前行,走近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废旧的牌匾压在石头上,被风吹的翻动了一下。
容姲放心地踏过去,这个院子破败不堪,显然不可能住人了,因此藏人和驻扎都不可能会选在此地,她因此直起身子,略微轻松地走得更深了些。
黑夜十分寂静,她放慢脚步,若是张立舟等人早已休息下,她们的行动就势必惊动他们,容姲思及此便握紧了手中的剑,她已准备好了,此行定会起不小的衝突。
一连跨过整个院子,都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有人的地方,丹鼎山庄之前风头极盛,此地又地幅辽阔,山庄修建的大些也实属正常,容姲压下心底的异样观察四周,思忖片刻,走向了右边还算完好的院子。
若说是刚才的地方还有月光勉强照亮,现在走到的院子墙壁还算完好地立着,阴影斜向下,使得黑夜更加浑浊,容姲连呼吸都控制住,她还在往前走,却突然听到了不和谐的风声——不对,不是风!
容姲还没扭头手就已经挥了起来,这人声响不大,她不敢轻易拔剑,生怕引来更多的人,便隻好用剑防御,手脚攻击,所幸来的人应该不算实力强的那一拨,很容易就被她製服,本想搞偷袭的人见情况不妙,刚想大声呼喊其他人,就被容姲一掌劈晕,隻留下一声奇怪的哀嚎,很快就消散在风中。
把这人拖到一旁,容姲立马又抬起手,没想到这次来的人直接出了声:“容盟主?是你吗?”
听到这样的称呼,容姲不由得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来:“劳冉?”
劳冉点点头,意识到人看不清之后就走到她身旁:“是我,我刚从那边过来,没想到就看到你拖着什么东西,这是?”
她低下头,才看出这竟然是个人来:“也不知道是张立舟发现了还是这人只是凑巧。”
容姲道:“虽说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倒也不必惊慌,无论如何,今晚我们都势必要出手。”
既然遇到了,两人便一起前进,行到一方院子前,容姲才意识到藏着人与没藏着人的院子究竟有多大的不同——练武之人气息平稳,普通人却不尽然,她对身后的劳冉道:
“我进去,你去告诉其她人,她们应该都离得不远,若是想暂时隐藏,就让她们藏好些。”
见人要拒绝,她又道,“我这里有柳离送的迷药,不必担心。”
劳冉勉强应下来,容姲却知道此地势必有人看守,她不可能全身而退,便心生一计,径直向内里走去,很快便惊动了守着的人,她与人交手几招,假装不敌,顺从地被人绑了起来,关到了里屋。
送来她的人还在讨论:“此事要不要上报给少主?”
另一个人思考后道:“兴许只是窃贼,再看看还有没有同伙,少主刚歇下,深更半夜打扰他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