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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能借文清辞的眼睛,读懂这一切。
谢不逢将文清辞拥入了怀中,于他的耳畔低喃:“……我与爱卿一道回山萸涧,找到坟茔,祭拜他们好不好?”
秋雨带来的渗骨寒意,瞬间被驱散了个一干二净。
文清辞赶忙摇头答道:“不必如此,这实在太过兴师动众了。”
这几天文清辞已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谢不逢去年花费大量时间寻找到了宋君然家人的墓地所在,并将那周围修整一新。
他下意识以为,谢不逢也要派人去山萸涧。
彼时的小村,只剩下自己一个活口,要想找到坟茔所在,实在太过困难。
“不会,”谢不逢轻轻拍了拍文清辞的后背,他摇头说,“就朕与爱卿两人。”
“……两人。”
文清辞的呼吸一滞。
只有自己与谢不逢两人,去见爹娘吗?
谢不逢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朕想要见见他们,”说到这里,谢不逢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小心与紧张,“并非是以皇帝的身份。”他在文清辞的耳边暧昧的暗示。
谢不逢的心臟,扑通扑通地重重跳动了起来。
他身为九五之尊,拥有世上最珍贵的身份。
但是在他眼中,这一切却都比不上另一个身份来得诱惑与重要。
他与文清辞同榻而眠、同床共枕,甚至只差最后一步……
但谢不逢要的,并不只有这些。
权倾天下的九五之尊,轻轻咬了咬文清辞的耳垂,在他的耳边低喃:“所以爱卿,打算何日给朕一个名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语气乍一听还如从前那样的淡。
说之后完,谢不逢终于放开文清辞的耳垂,用脑袋在文清辞的脖颈间蹭了两下。
文清辞的心跳,瞬间被他蹭得乱成了一团。
而他的心中,则忽然在此时冒出了几个字来……择日,不如撞日?
文清辞的心跳, 也这一刻被身边的人带乱。
他下意识抬起右手,攥紧了谢不逢腰侧的衣料。
停顿几息,文清辞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如扇般长密的睫毛, 随着他的呼吸一道轻轻颤动。
或许是今日的雨太大,织结成网将文清辞和谢不逢紧紧地网在了一起。
让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文清辞又想起了天初二十六年, 初遇那天。
他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一片空白。
谢不逢是第一个闯入他世界的人。
自此文清辞的喜怒,似乎总是会被他迁动、总与他相关。
伴着淅沥的雨声,文清辞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就适应了有谢不逢在的世界
甚至习惯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世界。
“好……”
文清辞的声音, 伴着雨声落在了谢不逢的耳边。
变得模糊又遥远。
他的唇边,忽然生出了一点笑意。
文清辞闭着眼睛轻轻问:“陛下想要什么?”
谢不逢的身体,瞬间一僵。
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是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究竟真的听到了文清辞开口, 抑或是耳边的雨声太大,生出了错觉?
谢不逢的头上, 还戴着冕冠。
冰冷的金器随着他的动作一道蹭在文清辞的脖颈间, 带来一阵寒意。
等了半晌都不见谢不逢开口,文清辞终于忍不住缓缓侧身,将脖颈从冕冠下移开, 接着轻声问他:
“陛下, 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声音终于将谢不逢唤醒。
谢不逢忽然用力,紧紧将文清辞的腰揽在怀中。
他的手在颤抖。
谢不逢没有说话, 再抬眸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暗色。
文清辞觉察到危险,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背后的雕花门, 却将他的动作全部阻拦。
木门重重一晃, 发出“吱呀”的声响。
文清辞的话还没有说完, 后面的字便全被亲吻所淹没。
“陛——”
谢不逢重重地吻在了文清辞的唇上。
与他唇舌相抵, 在顷刻间夺走了呼吸。
这个吻, 几乎称得上是凶狠。
谢不逢啃咬着文清辞的唇瓣,追逐他不断躲避的舌尖,舔舐过他上颚,带来一阵麻痒。
文清辞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
像是有细弱的电流,顺着交缠处流向了四肢百骸。
得到了文清辞的承诺,谢不逢心头翻滚了不知多久的岩浆,终于在这一刻奔涌、失控。
文清辞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亲吻是何时停止。
淅沥的雨声消失不见。
文清辞的耳边,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喘息。
谢不逢轻轻地将文清辞抱入怀中,揽住他无力垂下的左手,一边啄吻他额间的朱砂一边轻声说:“初春,社日节。和我一道去祭祀社稷……之后,我们就回松修,去看清辞的家人,好不好?”
他口中的“社稷”,指的是土地与五谷二神。
在这个时代尤为重要。
卫朝承袭前朝旧製,而在前朝,祭祀社稷便是仅次于封禅的第二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