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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

 

惚一瞬,思绪纷纷扰扰,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些模糊的影。

那簪子自然不是凡物,上面被自己下了隐匿阵法,注入妖力可掩盖方圆五里外的妖气。

世人皆认为桃木有驱散妖邪之用,其实也不尽然。

不过是天生地养之物,就算有灵也该站在妖的一方,所谓驱邪不过是道士们刻下的术法起效罢了。

人尚能如此,妖如何不可。

十年前,双山镇乃南北交界关口,玉虚道观坐于北界,又掌了捉妖一要务,经常是要来往于南北两界中。

故而那时双山镇允许道士随意出入。

自己当初正巧被那些道士追杀得很是烦闷。

于是起了逗弄她们的念头,一路上丝毫不掩盖妖气,将那些个道士x1引到这儿来。

躲进的正是这方寺庙。

躲进这座破寺庙后,霓羽留下一支木簪掩去妖气,再悄然离开,让那群道士白跑一趟。

待她们走了,又专门派些妖过来唱一出玉虚道士四处放出妖怪作乱的好戏。

这不,双山镇也就开始忌讳这些道士了。

正好应了她们所谓的妖言惑众。

原来自己早就来过这儿,不过当初这寺庙里似乎是一大一小。

年长的nv人是位住持,想到言堇曾提到过住持已圆寂,应当是自己离去后的事。

也不知何时圆寂的,那时眼前的沙弥尼也才不过总角之年吧,小小年纪便独自苦修……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霓羽虽不言,看言堇的眼神里却多了点打量的意味。

言堇不晓得她所想,只觉霓施主看自己的眼神莫名让人脊背发麻,忙把簪子塞给她。

“你……”她略微停顿,“当年留下的簪子,我一直存放着也没动过,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边说她边打量霓羽的表情,这话说得存心,她是想试探霓羽是否还记得,若是真忘了,这般提醒也能g起她的回忆。

霓羽接过簪子,眼风一挑,落在她身上,“小师父还记得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

言堇曾想过,忽略幼时匆匆的初见,当作新遇重新相处好像也不错。

但今天提起簪子之事,她心中便有种奇异的冲动,她们有一面之缘,又有再见之分,为何不能相认呢?

缘分本就难得,她如此想也这么做了。

“我自幼同住持住在寺庙里,很少见外人,对施主自然是印象较深刻,何况施主还叫我替你保存物什,这便更不能忘了。”

自己当初装作一不愿被抓去给富贵人家作妾而出逃的nv子,大雪夜里敲开寺门哀求借宿一晚。

怎么想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受如此重伤之人。

霓羽这时才想到,自她受伤闯进这儿以来,言堇竟从未问过她为何受伤又来自何方。

这人究竟是单纯得愚笨,还是早已看透却不说破?

霓羽心头冒出点杀意,无论哪种,都不能久留,待自己伤好之后……

言堇未曾察觉出霓羽斩草除根的想法,不是没好奇过施主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施主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或许为了反抗,日子过得凶险,不然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施主也是位可怜人,思及此,她对霓羽更是怜惜。

自己尚未痊愈,同她再演上一段时日也无妨,霓羽收起心中思绪,低头看回手中的桃木簪。

簪子完好如新,应当是被人保管得极好,霓羽心情总算好上几分,但环顾四周,却未找到铜镜。

霓羽:“……”

她早该想到,这破庙连簪子都是自己留下的,又怎么会有铜镜,估计梳子也不会有。

自己消耗些许妖力便可保持整洁,日常沐浴更衣也鲜少用镜,于是乎现在才发现自己竟不曾打理仪容和人相处了这么久。

真是可怕,霓羽0了0自己光滑的脸颊,打了个寒噤。

无法,她只好以指为梳,估0着挽起一个简易的发髻,冲言堇颔首道,“如何?”

这桃夭木簪淡粉瓷白,从乌发里露出一簇簇花蕊来,更衬得她人b花娇yan。

“是极好的。”言堇夸赞道,同她下山所见nv子相b,霓羽确是她见过最美的,对发髻她也说不出什么评价,但仍是觉着赏心悦目。

霓羽不大相信她的品味,挥挥手让她过来。

“怎么了?”言堇凑过去,不晓得她要作甚。

那指尖g住言堇的衣襟,将人下拉,言堇身形不稳,一手撑在那矮案上,仰头看她。

这一看,直直撞入她眼底。

施主的眸子似乎是b一般人黑,如浓墨晕开,缀在白里很是分明。

言堇呼x1微凝,x腔里好似有个物什重重跳动了一下。

还没回过神,霓羽就将她推开了,抬手拔出木簪,“就这个吧。”

起码从言堇眸子里映出来的自己瞧起来不错。

言堇没站稳,扶着桌沿转个身,一pgu坐在矮榻上,差点后仰摔进去。

霓羽被她吓住,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她有推得如此用力吗?

“时候不早了,明早下山,贫尼就先告退了。”言堇稳住身子,缓了一会才爬起来,合十再拜时,却不敢再看霓羽的眼眸。

霓羽也是要为这簪子注入妖力,不留她,“慢走。”

门阖上,屋里静下来,霓羽摊开掌心,滑出木簪,自手心溢出妖力,缓缓存入其中。

这个应当能掩盖一二,正好,去瞧瞧玉虚那边有无派道士过来。

升卿极少外出,大抵不会被发现,或许是玉虚道观发现了她的踪迹却寻不到她,于是留下自己套话……

两人对视几息,还是言堇先打破沉默,“如此甚好,午时了,施主可要用膳?”

“……好。”

膳食自己是同她一道吃的,应当无碍。

霓羽沉下思绪,终究不敢打草惊蛇,这人应当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发现她的秘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晚间,言堇煎好药给她送进来,“施主的伤口如今已长好了,就不用再敷伤膏,以后只喝这药调理即可。”

说着将药碗端给霓羽,又像是想起什么,神情踌躇,补了句,“若是实在难咽,谢施主这回还送了些蜜饯给我,喝完可以去给施主你取来。”

说罢,言堇坐在一旁,似要看她喝进去才好。

霓羽听完,捧着碗才挨到唇边,却又放下来。

“怎么了?”言堇不解地看她。

“我想你说得有理,这药太苦的确需要点甜物中和,麻烦了。”她搁下碗,手倚在桌上支着脸朝言堇展眉,轻盈一笑。

发丝后那根桃木簪自回来后,每日都别着,桃花灼灼,与乌丝相映,笑如桃面娇娇。

分明也是穿那破旧衲衣,一身青灰无甚颜se,可她这一笑,便衬得室内也有三分春se盎然了。

言堇呆愣片刻,才找回正常吐息,有些狼狈地错开眼,磕绊回,“我这就去给施主取来。”

她脸颊不知何时腾起两片粉云,更有漫开之势,不消几息就已蒸到耳尖去了。

几乎是逃也似的开了门出去,脚步若是细看,就知其有几分凌乱。

霓羽待她离开,才敛去笑意,等了一会方出门,寻了屋外一处角落将碗中药汁倒去,又施施然回屋坐下。

药里不知放的什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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