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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倾

 

的很,气色不是很好,没什么血气。

我顾不得穿衣,急忙出去,叫道:“阿兄!”

谢慕目光从半空的雪落到我身上,展了脸笑:“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奔过去,说不出话,胸中起伏不定,在他面前站定,想抱他,却有些不敢。

谢慕执住我手,拉着我进门,我打发不了太监,只和谢慕在案前并肩坐着,我胳膊紧紧挨着他,手在案下握着他手,腿在案下贴着他腿,身体紧绷的要裂开。

谢慕也紧紧握着我,我腾出一只手给他倒水,贴着他的半边身体发热。

我同谢慕这样紧紧挨着却几乎无话的坐了两个时辰,最后天色渐晚,他起身离开。

临走嘱咐我:“再过两个月十九号,是你的生辰,我若是不能来,你记得,别忘了。”

我脑中一阵茫然,谢慕捏了捏我手:“记得,别忘了。”

我讷讷说:“好,我记得。”

嘉定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转眼又入了春,我上了寺中已经数月。

我已经半月没有收到谢慕的任何消息,离上次见到他也已有两月。

谢慕说的是三月十九号,但三月十九号不是我的生辰,我和他生辰都在八月。

二月二十六日赵倾过来,似乎这回不是来找我打马吊,而是有事前来,他往案前坐下,这人时常嬉皮笑脸,却难得有这般正经时候,我试探的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我阿兄?”

赵倾没有回答,而是停了许久,想说什么,又似乎很难张口,我就等着他,于是赵倾喝了好几口茶,终于开口,却是意外反问我:“你认不认得刘公子?”

我问:“哪个刘公子?”

赵倾道:“小国舅。”

小国舅我是认得的,公子刘梁,只是赵倾只跟我打马吊玩猫弄鸟,从来不跟我提朝政相关,突然便问这个,我有些奇怪,我脑中思索了一下,摇头说:“不认得。”

赵倾仿佛不相信:“真不知道?”

“不认得。”我说,又问:“你见到谢慕吗?”

赵倾抿了口茶,道:“见到。”

我继续问谢慕的事,赵倾却避而不答。

我心里琢磨着他问起刘梁是个什么意思。

赵倾时不时侧眼打量我。

我正入神,赵倾突然伸出一只手,手比的位置是我头上那根簪子,似乎要取。

我恍然察觉到,连忙后退一些,抬眼瞪他一眼。

赵倾若不在意的收了手,作了笑脸:“看着有趣,这簪子哪里来的?”

我说:“干你什么事。”

“我就瞧瞧。”赵倾轻咳了下:“不还没摸。”

他最后一句说笑,语气却有些讪讪,不似平日随和轻佻。

赵倾再没有别的话说,只干坐了许久,喝了一肚子茶。

我久久等不到谢慕的消息,而赵倾再没来过。

我往寺中走了一圈,这帮和尚仍旧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但我总觉得与往日不同。

我时不时心跳的突突的,日近一日的越发不安。

赵倾走后第五日,三月四日这天,我正用了晚膳,要休息,突然有数十名带刀军士冲入寺中,将我住的小院包围,正是夜里,我正挨着榻,听着那刺耳的刀兵铁甲之声,顿时神经倏地绷紧,整个人瞬间弹起来,衣裳也顾不得穿,连滚带爬的就下了榻。

我光着脚就往外冲,门口已经被两名身着铁甲的武士把住。我冲到门口,被刀戟交持的雪光在眼前一晃,我头中大响,知道出事了!

一定是谢慕出事了!

阿西在我背后六神无主,“公主,公主”

我急急关上门,退回房中,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极力平静下来,思索是怎么回事。

赵免不会突然对谢氏动手,除非

我哆嗦一下,心中一阵冰凉,不敢去想。

阿西紧步跟过来,拽我袖子哭丧着脸道,“公主,公主,咱们是不是要没命了,公子能不能来救咱们,奴才不想死”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把回身揪住他,阿西吓得抓着我手仓皇叫,我呵斥道:“别叫!”

抓着他衣襟往佛殿,佛殿西北角那株千年菩提合数围,树顶已突出佛殿,这座佛殿像个空架穿在树身,我指使阿西顺着树爬上去,爬上房顶,直接依着佛殿所背的山崖爬出去。

阿西如逢大赦,忙不迭答应,我蹲下让他踩我的背,他立刻毫不犹豫上脚踩,抱着树利索就蹭蹭爬,慌乱中一脚几乎将我踹翻,我按着肩膀,仰头冷冷盯着他撅动的身体。

“我让你出去替我找阿兄,探听下他的情况,你要是敢跑了,到天边儿去我都要把你抓回来弄死,你记得。”我抿了抿嘴唇:“要是见不到他,你想法子,替我找辛羑。”

阿西回头望我一眼,又哭丧开了:“要是找不着怎么办?”

“找不着你就回来。”

我梦中惊醒,披衣出门,夜里在庭中见着西北方向一点红光缓缓升起,最后映透半天,在凌晨才渐渐消弭,我有些焦虑欲呕,太监被换去,军士给我送的早膳,我吃了一口,腹中翻腾,吐了几口酸水,赵倾却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镶金滚边的锦袍,顶冠束发,神情端正肃穆,身后还跟着两名宫监,我一眼见他袖中露出一段黄色的布帛,是圣旨。

是来下旨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旨,为何要睿王爷来传。

我便紧紧盯着他,赵倾一改往日的嬉笑,他并未拿出圣旨,因而侍卫见他,只先后恭敬称道“王爷”“王爷”,赵倾一挥手示意免礼,径自踏入门来,在门口离我几尺的地方站定。

我正犯着恶心,直起身来,努力抿着嘴不动,神色镇定的看着他。

前几日我还同他一桌娱戏玩乐,十足亲热,换身衣服再来,他还是睿王,我还是谢琰,这会他拿着圣旨在我面前一站,也是十足的高高在上,连瞟我的眼神都是冷淡。

好在我从来记得他是谁,也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会他这副气势,我也并不讶异,只是心中忐忑,他手中的圣旨到底是什么。

赵倾挽了挽袖子,瞧了瞧我,突然皱了皱眉:“还有个人呢?”

问的是阿西,我不答。

赵倾脸色不悦,回身对一太监道:“少了个人,告诉魏荣,命人去找,找到了带来见我。”

太监立刻恭身领命而去,赵倾前行数步,到我面前,从袖中取出那帛书来,觑了我一眼。

“公主领旨吧。”

他神色冷淡,声音却一如往常清润,看我跪下,随即展开了圣旨。

我跪在地上,听赵倾念完了圣旨,心中一片冰凉。

我浑浑噩噩从赵倾手中接过圣旨,久久站立不起,几欲晕过去。

我二哥反了,策动兵变,杀了凉州刺史,掌了州印,代行诸郡事,又招兵买马欲往西进攻函川入津阳关,公然举兵谋反。

我二哥这根引线埋了好几年,我本知道总有一天会烧起来,只是没想到烧的这么早。

赵免已经下诏元州,旻州,冀州共讨,同时已经派人去了安阳侯府问罪,免其官爵,抄家封邸,并赐了一盏毒酒问死。

我被削了封号,按赵免的旨意,终生不得踏出寺门一步。

我手脚抖的站立不住,赵倾两手下来扶住我,迟疑道:“你”

我借力揪住赵倾的袖子,眼睛通红,死死的捏住他胳膊。

赵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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