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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张也洗了。”盛梦田给迟清看手机。
这张不是两人都不是太好看。迟清没有说话,隻笑着点点头。
“盛梦田。”
“怎么?你还要拍?”
迟清摇摇头,“不,我是想说,你刚刚在舞台上,像在发光。”
“发光?”
“嗯!”录像的时候,迟清一直紧紧盯着边弹边唱的盛梦田。这个和自己有着不一样人生的女孩浑身散发着光芒,像出现在自己黑暗生命里的一轮灼人的太阳。
恰好,这轮太阳在她眼里。恰好,那份光芒也照在自己身上。
她继续说着,“你好棒啊盛梦田,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你一定可以当个很棒的音乐人,你一定可以有个自己的乐队,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带着乐队,全国、全世界巡演!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我也支持你!”
迟清咧嘴笑着,对盛梦田的讚赏从眉角眼梢飘出来,落在盛梦田心上,一下一下,震得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哦,那,那是肯定的。”盛梦田脸上热热的,不一会儿就发烫了。
只是妈妈并不会愿意自己这样吧。妈妈想要自己好好念书,出国读研,然后继续深造,再变成她那个样子,当一个事业单位的管理者,或者像其他亲戚那样,做个名副其实的“文化人”。
“别说废话了,我们有空还要选婚礼礼服呢。”盛梦田想到妈妈的安排,又问,“迟清,你寒假去哪里?”
“我要回家和哥哥过年,怎么了?”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盛梦田哦了一声,没再吭声。
临近元旦,学校开始筹备元旦晚会,今年的元旦晚会在12月30号举办,据说晚会过后会对节目进行评分,第一名的班级奖励明年去国外春游。
全校沸腾了。
802班的同学齐齐看向盛梦田。
要知道去年让全校学生沸腾的可是盛梦田的一曲《稻香》,她穿着白纱裙在舞台上弹钢琴,虽然是一首钢琴曲,但引得全校一起合唱,赚足了风头。
张恩梦拿着表格去找盛梦田,盛梦田头也不抬地拒绝。
她没空,她有其他事要做,比如要为妈妈的婚礼做准备,比如周末要带着迟清挑礼服。
那家伙还要自己教她唱《梦田》,真是有够麻烦的。
盛梦田戴着耳机歪着脑袋,圆珠笔在纸上笔走龙蛇,李颜玉双手搭个小桥把下巴放上去,“恩梦,梦田没时间,选曲和排练都要好久,她忙不过来,你选其他人吧。”
冯思意从书堆里探出脑袋,“对啊,要不恩梦你自己来,你拉丁不是很好吗?”
像是没听到两人的话似的,张恩梦用指关节敲敲盛梦田的桌子,“盛梦田,为班级贡献力量的时候到了,这可是班级荣誉,你别那么自私。”
自私?
耳机里的音乐没有停,但盛梦田能清晰听到她们的声音。
自私的是谁呢?为了班(出)级(国)荣(春)誉(游)强迫别人去表演,这种颐指气使的模样看着就令盛梦田反感。
她没有抬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张恩梦知道盛梦田故意装听不到,一手拽下盛梦田的耳机,却被盛梦田抓住了线。盛梦田抬眸,与张恩梦对视。
张恩梦从小就学拉丁,她每天都扎着丸子头,头髮全都梳上去,额前不留一根发丝。走起路来脚步生风,腰背挺得直直的,从来都是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时不时会展示一小段舞姿。同学们会配合地鼓掌,夸讚“张恩梦你跳得真好”,但久了,便都不在意她的“舞姿”了。
去年元旦晚会上,张恩梦和另外两个女孩在舞台上跳拉丁,她穿着红亮片裙子,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快速地抖着羽毛,似要用四肢的力量杀掉观众。
那个节目反响很不错,掌声热烈,所以竞选文艺委员时,她以超高的票数拿到了这个职位。
在元旦晚会上出风头的是盛梦田和张恩梦,盛梦田没有上台参与竞选演说,同学们只能选择张恩梦。
即便大家对张恩梦的高傲心知肚明。
盛梦田扯回耳机线,迎着张恩梦的目光站起来,“你是文艺委员,你怎么不以身作则?为班级做贡献?你享受着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权力,为什么你不能多贡献点呢?”
“盛梦田你就是看我当了文艺委员,心里不高兴,想和我作对是吧?”
张恩梦一脸刻薄的样子,令李颜玉往盛梦田身边靠了靠,“恩梦别这么说,梦田都没有参与竞选。”
要是梦田参与竞选,还有张恩梦什么事?李颜玉默默吐槽。
张恩梦像是抓到了什么,顺着李颜玉的话说:“对啊,盛大小姐怕丢面儿,所以直接不参与竞选了,这不,连元旦晚会都不敢上了。”
周边的人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睡觉的同学也坐起来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盛梦田并不生气,对于这种人她懒得搭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其他事,忙得很,没时间参加。要么你找别人,要么自己上。”
她戴着耳机坐下,不想再理会张恩梦。
果然难说话。
张恩梦冷哼一声,忽然提高音量,“有其他事,哼,不就是参加二婚妈妈的婚礼吗?这算什么大事啊盛梦田?你妈妈二婚很光荣吗?需要全天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