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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左手握弓,右手拉箭,弓弯若满月。萧瑾下颌微颔,孟宛怡得了信,脖颈以上动弹不得,隻费力侧转身体。
刹那间,长箭直直射入男人大腿。
男人吃痛仰天长啸,右手不忘使力将孟宛怡如擒小鸡一般倒摔在地。
萧家军见状,蜂拥而上,将男人擒获。
将手中的弓箭扔掉,萧瑾急奔而至,跪在孟宛怡跟前,见她浑身抽搐不止,萧瑾手足无措,问道:“孟小姐,你怎么了?”
孟宛怡双目交睫,浑身痉挛,两隻手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僵硬无比。
“大小姐,此地风寒,还是将孟小姐搬到马车上再做决断吧。”有士卒提议。
“好,动作轻点。”萧瑾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孟宛怡,目光胶着在孟宛怡身上,不敢移开。
孟宛怡肢体不住抖动,嘴巴紧闭,不消片刻,便有血渍从她唇瓣间渗出来。
“不要动她。”被营救回来的顾清柔奔跑着呼喊而至,她跪地观察孟宛怡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警觉道:“让她保持平躺就好。”
她抬头,神色焦急地望向萧瑾,问道:“有筷子吗?树枝也行,用布裹着塞到她嘴里,以免她继续咬伤舌头。”
“我去找。”萧瑾闻言起身,寻一棵枇杷树,跳起折断一根树枝。而后,她便从自己衣服的内里撕下一块布料,将木枝缠绕,递给顾清柔,“这样可以吗?”
“可以。”顾清柔点头。
萧瑾与江妙玲在一旁守着,孟宛怡身体不受控,张牙舞爪,失手将靠近她的顾清柔一巴掌拍倒在地。
“我们将她胳膊按住。”江妙玲提议。
“不可。”顾清柔阻止道:“莫要用力压她的身体,会伤到她。”
缠着布的树枝已经备好,顾清柔看孟宛怡一副痛苦的模样,甚是担忧,“帮我轻掰开她的嘴巴,我必须将东西塞进去,压住她的牙齿。”
千钧一发,孟宛怡嘴角的血渍愈来愈多,顾清柔手捧住她的脸,呼喊,“宛怡,张嘴。”
孟宛怡如何能乖顺地听她话?
意志溃散,痛苦的□□声从她唇角溢出,浑身抖得更加剧烈。
顾清柔心乱如麻。
孟宛怡忽然张嘴,口吐白沫,顾清柔惊呼,“萧小姐,抱住她的头侧过来,莫让呕吐物呛到她。”
萧瑾抱住孟宛怡的头,迫使她侧过脸,白沫顺势吐到她身上,萧瑾瞥一眼,未曾顾及,一心挂念着孟宛怡的安危。
顾清柔边替孟宛怡清理着口中的呕吐物,边道:“解开她的衣衿,她需要呼吸。”
萧瑾手忙脚乱,按着顾清柔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替孟宛怡解衣,生怕弄疼她。
呼吸得以顺畅,孟宛怡才慢慢消停下来,不过眼睛始终紧闭着,未见苏醒。
萧瑾被孟宛怡惊出一身冷汗,垂眸静静望着她,惊魂未甫,“地上凉,需要抱她去马车上吗?”
“稍等片刻吧,若再无异样,便可拖动她。”顾清柔轻拭额间的细汗,微微喘息。
好在有人在旁帮衬,单凭她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抗不过发病时的孟宛怡的。
这一次,孟宛怡的病情似乎更重。
寒风潇潇,落叶飘零。
马车缓缓驶出丛林,漫过层层雪山。
马车内,萧瑾看倚靠在她身侧的孟宛怡,始终未见清醒,不免担忧道:“一路颠簸,会否给她身子带来不适?”
与她们相对而坐的顾清柔黛眉微蹙,嗓音干哑道:“的确,她现在,需要好生休息。不知······”
她犹豫,以往只听闻孟宛怡在耳畔诉说过对萧瑾的爱恋之情,却未曾听闻萧瑾对孟宛怡的态度。
见顾清柔迟疑,萧瑾出声询问:“如何?”
几经纠结,顾清柔还是将掩于唇下的话道了出来,“不知萧小姐可否将宛怡抱于怀里?将软垫放在腿上,让她枕着,兴许会舒服些。”
往常孟宛怡发病,都是她这般守护在旁,悉心照料。如今,孟宛怡有了未过门的妻子,理当由萧瑾代劳。
需要将人抱在怀里吗?
萧瑾踌躇,她与孟宛怡······
眼睫低下来,看孟宛怡蹙紧的眉,即便昏迷不醒,也难掩她痛苦的表情。
萧瑾轻舔唇,揽住孟宛怡的肩膀,而后将人轻柔地抱在怀里,双腿放平,孟宛怡枕着也会舒服些。
“这样可以吗?”她问。
顾清柔点头,“掌心护住她的下巴,以免马车颠簸,碰到她的头。”
“好。”萧瑾应着,手当着捧住孟宛怡的脸颊。
瘦削的下颌摸起来手感并不好,甚而有些硌人。萧瑾红唇轻抿,心尖生出几分异样。
莫名心疼起孟宛怡。
这般羸弱的身子,该如何调养才好?
江妙玲在一旁注视着,马车内静默无声。她瞥一眼与她并肩而坐的顾清柔,细腻柔长的暖香缱绻在鼻端,她轻轻嗅闻,沁人心脾。
“你如何懂得这些?”
江妙玲忽然开口,顾清柔本不觉是在问她,端坐着未动。
“问你呢?”
肩膀被人轻撞,顾清柔侧眸,眸色清浅如画。
江妙玲无意撞进那对清澈的眸子里,心尖狠狠一晃,偏头望向对面。
见人未再看她,顾清柔也懒得理她,收回视线,温声回应,“以前宛怡常发病,头一次撞见时,我也害怕。后来询问大夫,才学了些应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