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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琉璃请来女医,行至西院卧房门口时,听闻屋内旖旎之声。
琉璃霎时脸红一片,踌躇在门口。
“还要进去吗?”女医看她一眼,问。
羞涩一阵儿,琉璃沙哑着声道:“等等吧。”
她背过身去,躲开屋内晃动的光影。
她家小姐也真是,不知道她匆忙去请大夫来了吗?怎么就这么心急火燎,把持不住呢?
好歹等女医替她问诊过后,再行房也不迟啊。
思绪正缥缈着,就听房内啌咚一声,似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闷闷沉沉的。
担忧主子的情况,琉璃推开门,领着女医走进内室,“小姐,大夫请来了”。
屋内一片狼藉,孟宛怡跌坐在地,萧瑾立在她跟前,两人面色微紧,僵持着。
琉璃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立刻意会出几分异样来。
方才那声响,八成是她家小姐发出的。
女医瞥了眼神色异常的孟宛怡,蹲在地上替她怡把脉。
孟宛怡肌肤已然被烫成嫣红色,从耳朵根一路蔓延至脖颈。
女医生手搭在孟宛怡腕处,蹙着眉吩咐道:“琉璃,去端盆冷水来,往你家小姐的脸上泼。”
“啊?”琉璃诧异。
“快去,她需要冷静一下。”女医经验足,对孟宛怡的病情了如指掌,把个脉便知她误服了合、欢散。
女医开了个药方,递给一旁僵住的萧瑾,“辛苦夫人吩咐下人去抓些药回来熬製。”
“多谢大夫。”接过药方,萧瑾看一眼失神中的孟宛怡,忍着怜惜之意绕过她往外走。
汤药入腹,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孟宛怡便恢復了神智。
窗外的月色渐淡,透蓝的天空,现出一抹鱼肚白。
孟宛怡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身后的萧瑾,眼眶沁着泪,“如若女医未能及时赶到,你是不是情愿看着我痛苦死,也不愿以身相救?”
萧瑾捡起被孟宛怡扔在地的衣襟,指尖微顿,她也为先前对孟宛怡的拒绝而愧疚。
近来,她的心在悄无声息地向着孟宛怡偏移,甚而为了她暗自吃味儿。但这些,都不足以令她毫无保留地接受孟宛怡,与她做那等子亲密之事。
她心里的防备还未完全卸下,孟宛怡突然吻向她,萧瑾惊慌失措,下意识便想要将人推开。
指肚轻抚唇瓣,那上面,似还存留着属于孟宛怡的温度。耳畔晕开一抹娇羞,萧瑾温声回她,“对不起,我有些惶恐,从没与谁那般过,才会潜意识地推开你。”
“但看你跌倒在地,那般痛苦神情望着我,我于心不忍。你若真想······”
萧瑾眼睫低下来,半掩住眸底的赧意,“我便成全你。”
泠泠之音,清凉地流淌在心底,孟宛怡阖眸,泪悄然滑落到枕巾之上,她轻呼口气,道:“瑾儿。”
“谢谢你。”
萧瑾既已说出口,她便信她,好过自我猜疑地内耗。
她真的是累了。
护送军粮的日子在即,孟府书斋内,孟宛怡向孟弘益汇报着情况。
“你也想跟着一起去?”孟弘益沉声问。
“嗯,长公主吩咐的。”
“走哪条道儿去?”
“甬道。长公主说瑾儿对路线熟识,让她也一同跟着。”提及萧瑾,孟宛怡眉心骤然一跳,似仍在为那夜之事耿耿于怀。
“路上多加提防,小心敌军偷袭。”孟弘益嘱咐,他眼皮掀了掀,幽深的眸子望向孟宛怡。
似诀别一般,不舍地深看了她一眼。
“多谢爹爹关心,有校尉陪同,该是不会有何意外。”孟宛怡漫不经心地回应,好似并未感知到危险在向她逼近一般。
“和瑾儿闹别扭了?”孟弘益话题一转,提到她和萧瑾的感□□,反倒弄得孟宛怡措手不及。
孟宛怡脸色微沉,“从公主那儿回来,女儿在马车上多饮了几杯茶,回到府内便觉得身体不适,女医说,我是中了迷、情药。”
孟弘益手指敲在桌案之上,咚咚声在书斋内散开,他忽而深沉的笑了,“傻孩子,到手的机会就被你这么给浪费了。”
“什么机会?”
“长公主的心意,你还不明白?”
“女儿愚钝。”
孟弘益欲言又止,孟宛怡即将陪同萧瑾赶赴战场,此去凶多吉少,还纠结长公主的心意作何?
不再与她多费口舌,孟弘益手一抬,道:“下去吧。”
出发当日,孟莹与汪小楼一同出府相送,两人眼含忧色,“前线天气恶劣,路途遥远,你们能吃得消吗?”
孟莹盯着萧瑾玉颈处的朵朵鲜,眼底的怒意毫不遮掩地泻了出来。
萧瑾被她盯得不自在,手指轻捋衣襟,半遮挡着那点红。
距离那夜也有两日,颈间的红痕却未见消退,可想而知孟宛怡当时用了多大的气力,才吮出如此深的痕迹。
腮若樱红,萧瑾抿唇不语。
孟宛怡开口回应,“无碍,士卒们的口粮要紧。”
汪小楼握紧萧瑾的手,依依不舍,“宛怡身子弱,可能自顾不暇,你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受了寒,可不好生养。”
汪小楼看似在担忧萧瑾的身体,实则话里有话。如今她已身怀六甲,萧瑾和孟宛怡那儿却毫无动静,眼下又要去前线恶劣之地,她讲这话,存心是让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