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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她人呢?还在吗?”陆银屏道,“您处死了先太后,她不会很您吗?”

太上皇听后,似是十分无奈地答:“说你单纯,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外戚能覆国,红颜皆祸水。与其看牝鸡司晨,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不如从源头上扼制这个可能。

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朝堂诡谲多变,不知道至高皇权带给人的快感。

你的欲望未曾膨胀,只因你心思简单

说实话,陆银屏不觉得自己有多单纯。

但既然他发问了,她便恭顺地道:“父皇请问。”

太上皇坐起身来,锁链又是一阵哗啦作响。

“我曾听元烈说过你的事,你不像是个容易妥协的人,哪怕他有再多手段,也不一定能让你乖乖呆在他身边。”

他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你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吧?你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

陆银屏一惊,心下第一反应便是扯个谎。

可眼前人做过皇帝,走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还多,若是扯谎只怕效果适得其反,会引起他的嫌恶。

陆银屏坦然道:“裴太后手中有我外祖母的嫁妆,十分贵重,我必须拿到它。”

说罢久久未听他开口,便又急急地解释:“这同与元烈在一处不冲突……我,我是想同他好好过日子的……”

黑暗中的陆银屏似乎听到他一声轻笑,随后又立即消失。

“你还年轻,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别急着下结论。”他慢声道,“想从裴婉手里拿东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她不会给你吐出来的。”

陆银屏又是一慌,跪坐在他榻下蹙眉问:“为什么?她现在被元烈软禁在宫中,说只要我能想办法将她放出去,她便将东西给我的。”

太上皇不以为然道:“为什么?因为她是裴婉,你斗不过她,她怕是在诓你的……你外祖母的嫁妆是什么?说来听听。”

矿脉等同于一国命脉,陆银屏自然不敢说出口。

“是十分贵重值钱的一个物件……”她抿唇,想着这矿脉的确贵重值钱,她这也不算在骗他。

太上皇自然也不信。

“恐怕不光是值钱这么简单。”他道,“以裴婉和你外祖母的家世,一般值钱物件怕是看不上眼。我想想……”

陆银屏抿唇,不知道怎么去同他解释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的庄子能采矿,谁会那么大嘴巴说出去?

陆银屏自然是闭嘴,牙缝里都不会透一个字儿。

然而姜终究是老的辣。

黑暗中的太上皇幽幽开口:“贵重,还不敢说……兵权?不,你父亲的兵权早就交上来了。那就是……金矿?”

陆银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道:“您居然知道?!”

然而太上皇却没有一丝猜中别人心思的喜悦。

“你父亲曾是六州都督,其中幽州北的安乐、御夷等地便是金矿聚集地,猜到不难。”太上皇摸了摸下巴,“不过……他已经上交了,且你外祖母说是她的嫁妆,早些年的那些事情按理说不该让你来做,除非有一点……”

陆银屏听得稀里糊涂,忙问道:“哪一点?您说出来,没准儿还能帮我的忙。”

太上皇却摇头,想起她看不到自己,便直接开口:“你父亲和你外祖母,有一人说了假话。”

陆银屏一愣,想起了朝夕相处的外祖母,立即否认:“我外祖母不会骗我的,她叫我拿到地图后给她便可以。她说裴太后是她的心病,她不想看着那老妖婆霸占她的东西……”

话未说完,陆银屏头顶便捱了轻轻一记打。

“蠢丫头。”他道,“什么金矿,你爹当年为了你们几个的将来,把自己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了我,半点儿未曾保留。

如今北地的金矿已经尽数入了皇帝金库,你还在傻乎乎帮人找什么金矿……

若说裴婉不简单,那你外祖母更了不得。她费心养了多少年,竟养出个蠢丫头送来跟裴婉斗?不怕你被人吃了骨头渣都不剩?”

陆银屏大脑一片空白,登时懵在原地。

“不是……外祖母最疼的便是我……”陆银屏连连摇头,“她说过,她嫁妆中有张地图,上面标了金矿所在。且她是在三十多岁时才有的我娘,再到我爹同您打天下,那不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所以金矿在前,我父亲交权在后才是。”

陆银屏觉得自己分析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没想到头顶却又捱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拍击。

“六州金矿在你父亲跟我时已经被采尽,说是矿脉,实际上只剩了几十座空矿。不然我当初为何征南?”

他淡淡道,“派出去的人丈量了大魏每一寸疆土,所有矿脉被发掘后都入了皇帝私库,如今再也没有一处矿是未曾被发现的了。丫头,你让你外祖母骗了。”

大定

陆银屏依然不相信,又气他这样说将自己一手带大的亲人,起身拍拍屁股,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要走。

瞧她真的生了气,太上皇却不似皇帝那般可以上前哄,反而杀人又诛心,又加了一句:“来披云楼也是你那外祖母示下,说这处有矿脉的线索吧?”

陆银屏停住了脚。

“她觉得你约摸斗不过裴婉,便让你只身前来寻找线索,却不曾告诉你披云楼下的人是死去多年的先帝。”

他平静地道,“一边让你去找裴婉,一边又让你来搬救兵。到底是宠你还是害你……”

陆银屏被他说得心烦意乱,对他的畏惧之心也淡去不少。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裴太后也说有那张地图,她说有的!”陆银屏回头道,“她说我想法儿放她出去她就给我,这就证明我外祖母说得没错。是您想错了!”

太上皇躺回了石床上,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觉得,裴婉本身就在骗你呢?”

陆银屏想起裴太后那老妖婆就对她没什么好感。

而她仍是不甘心地道:“老妖婆骗我做什么?元烈禁了她足,她想出去,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可太上皇似乎是什么妖怪成了精一样,一直在同她杠。

“嫔御想出宫很简单。”他道,“表明诚心,剃发出家,便能够去千秋门西的瑶光寺。此后一直在宫外,同样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

陆银屏渐渐感觉心底有什么地方要塌了。

“裴婉骗你,是因为她还想留在宫中。”太上皇又道,“人一旦接触过权利,便很难放弃,女子亦是如此。裴婉不受宠,家世虽清贵,但我知道她从前的那些事……

总之世家好颜面,若裴策要这个脸,自己和子孙便不会来京做官,更不会有外戚干政这一可能,所以将她立为皇后是最合适不过的事……

只是我棋差一招,不曾料到她居然想做第二个吕雉,那时我病重,为时已晚,只能让元烈一个人抗。”

说到这里,他忽地又笑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又怎样!”陆银屏咬牙,“现在您高兴了,知道我被两头的骗……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怪不得天子老说她蠢,她大约真的蠢。

裴太后……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那老妖婆嘛!外祖母有话不好好说,直接告诉自己「我同裴婉处得不好想你进宫后折腾一下她」也行啊,犯得着拿个什么地图做幌子?

外祖母将自己亲手带大,想指使她做什么事儿,她直接就会做了,犯得着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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