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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侯爷这是怎么了?”

梁和滟也说不准,但为了不叫阿娘担心,只有把病往小了说:“有些风寒,他素来体弱,所以显得来势汹汹。”

但风寒也会死人,更何况眼前人身体一贯不好,方清槐皱起眉,脸上还是露出担心的神色。

裴行阙的长随原本乱逛,招猫逗狗的,看见这样子,终于有了点眼神,跑过来,和梁和滟一左一右,把人架起,往屋里扶。

边走,梁和滟边低声问:“你家侯爷从前都有什么旧疾?”

长随脸上显出难色,哎呦两声:“县主,你这就是为难我,侯爷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一身都是病,全是旧疾,要细数,一时半会儿怎么说得出来?”

梁和滟恨不得给他一脚,眉头皱着:“你别跟我在这里油嘴滑舌,我问你,你家侯爷最近是吃什么或喝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热来?”

那长随哦一声,反应过来:“不是县主把侯爷赶去书房睡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

梁和滟没反应过来,把裴行阙放在自己未出嫁前的床上,看他睡颜,微微发怔。

“他从前,不是一直睡书房吗?”

梁和滟皱着眉头,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意思,长随解释不出来,比划了比划:“县主回府后,去书房看看就知道了。”

附近就住着大夫,来得很快,拎着药箱,被芳郊和绿芽簇拥着,推门进来,看一眼:“站得散一些,别都在这里围着,站这么严严实实的,病人还要不要喘气了?”

芳郊和绿芽最先出去,那长随也在这里头没待多久,溜出去了,方清槐抱着喜圆,也不方便,跟梁和滟对视一眼,出门了。

屋里只剩下梁和滟和大夫,她任劳任怨给人搬了椅子,站在原地,看他把脉。

“最近受了寒?”

大夫掀裴行阙眼皮,看了看:“没什么大毛病,年轻,底子也没有那么差,摸着心肺有点旧疾,但不碍事,这次是寒气侵体,染了风寒,喝两剂药,捂出汗来,就没事了。冬日里,容易这样,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就是太不注意。”

梁和滟答应着,拿纸笔来,请他开药,又去数铜钱,凑一大把,递给他:“多谢大夫。”

那大夫还在交代这两天的禁忌,瞥她一眼:“才成婚?”

他想了想,又嘱咐:“你们年轻人,火气虽然旺,但最近还是要注意,节制一下为上。”

话说得不算隐晦,大约是怕听不明白,梁和滟倒不害羞,就是乍一听人提起,有些尴尬,咳一声,接过药方,送人出去了。

那长随又跑得没影儿,还是绿芽跑去抓药。

芳郊打了水,交给梁和滟,她绞干帕子,给裴行阙擦脸、脖子和手心。

裴行阙肤色冷白,生得好看,此刻自眼尾到脸颊,都烧出点不正常的红,帕子擦上去,留一点莹亮的水光,脆弱至极,像易碎的瓷,而他眼睫颤着,仿佛正做一场噩梦。

梁和滟在这样的事情上耐心不是很够,但是对着病成这样的人,又不能抛下不管。

她叹口气,怀念成婚前的日子。

这屋子还是她以前住的,一应摆设,都没有变,房子不大,很紧凑,但有熟悉、亲切感,才离开几天,就叫人很想念。

只是往事不可追。

她改变不了自己要成婚这个事情,就只能把眼下日子过好,梁和滟的感伤情绪只有一瞬,很快就收拾起来。她把那帕子重新打湿拧干,搭在裴行阙额头上,撑着下颌,注视他脸,想那长随的意思。

把他赶去书房,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止她想这个问题,方清槐也想问,绿芽买回药,给裴行阙煎着的时候,方清槐把梁和滟拉在一边:“你与定北侯分房睡了?”

“是。”

梁和滟揉着眉心:“当时想着不太熟,侯府又有那么多房间,就跟他商量着,分开睡了。”

方清槐担心起来:“那陛下问起,你们要如何解释?倘若陛下觉得,你们对他赐下婚约不满,这可怎么好?”

梁和滟抬抬眼皮。

阿娘果然是见识过帝王心性和手段的人,只是有点晚,皇帝已经怀疑过一遭了。

她嘴唇动了动:“我们商量出个办法,若到时候陛下问起,就拿出来用。”

她说着,附耳过去,跟阿娘讲他们当时商量的那个借口,方清槐眉头皱着,叹了好几声:“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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