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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字迹熟悉,是沈砚先前常在书院见到的。也不知宋令枝是写了什么,竟是厚厚的一沓。

岳栩轻声:“主子,可要拆开翻阅?”

“不必。”

书案后的男子一身雪青长袍,日影洒落,无声落在他衣袂的金丝缠线上。

沈砚声音平静。

岳栩俯首告退:“是,属下这就让人将家书送至宋府……”

“烧了便是。”

极轻极淡的一道声音,伴着徐徐春风,轻盈落在岳栩耳旁。

他身影一僵。

再抬眼,书案后的沈砚已然低下眼睫。

他向来不将宋令枝放在眼中。

……

连着等了两日,宋令枝都不曾收到宋老夫人的回信。

白芷只当是守院门的婆子偷懒,未曾将家书送出,日日前去催促。

婆子耐心全无:“家书在主子那,姑娘若不信,尽管自己去问。”

那信中所言,无非是些芝麻小事,或是今日在园中瞧见了一只蚂蚱,或是宋令枝想吃府上的茯苓糕。

宋令枝洋洋洒洒,连着写了十多张,都是些细末枝节的琐碎事。

若是旁人见了,只会觉得无趣,只有祖母……才能看懂宋令枝信中真正所言。

如今未收到回复,定是书信不曾送到宋老夫人手上。

楹花窗下,霞映满园。

白芷气恼不已,又挂念宋令枝大病未愈,只敢挑好话哄着宋令枝。

“许是路上耽搁了,姑娘再等等,兴许过两日老夫人就来信了。”

白芷泫然欲泣,她压低声,“老夫人那般疼姑娘,若是一直收不到信,定然会发现端倪的。”

白芷搜肠挂肚,努力想着近日的好事,好哄宋令枝开心:“奴婢今日去瞧过贺公子了,他身子恢复得极好,想来这两日便能醒来。”

宋令枝总算有了反应,她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奴婢何时骗过姑娘。”

白芷搀扶着宋令枝往里屋走,“奴婢昨日闲来无事,将那日的嫁妆单子都理了一遍,姑娘可要瞧瞧?”

宋老夫人疼爱孙女,玛瑙釉色抱婴民妇灯、官窑葵瓣碗、哥窑双耳三足鼎……满满当当的几大箱子,皆是难寻的宝物器皿。

宋令枝百无聊赖瞥过一眼,兴致缺缺。

倏然,一抹嫣红影子闯入视线。

宋令枝急声:“且慢。”

白芷脸红耳赤,着急将手中的画本往箱底塞。

那是宋老夫人先前送来的画本。

白芷双颊泛红:“姑娘,这、这太不像话了,奴婢这就收起来,再不叫姑娘……”

“拿来。”

宋令枝面色平静,双眸淡然。

白芷耳尖滚烫,踟蹰片刻,方讪讪将画本递给宋令枝:“姑、姑娘。”

宋令枝随手翻阅,看得坦然。

白芷可没有这般的好定力,做贼心虚似的,忙忙关上槅扇木门,连楹花窗子都掩上了。

屋中光线晦暗。

斑驳光影透过纱屉子,落在木地板上。

宋令枝轻倚在临窗榻上,膝上搁着宋老夫人先前让柳妈妈送来的画本。

那画本画得详尽,白芷只瞥一眼,当即吓得收回视线,垂手侍立在槅扇木门前,深怕有人突然闯入,看见宋令枝所看之物。

“白芷。”

耳边忽的传来宋令枝的声音,白芷赶忙上前:“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宋令枝面不改色晃晃手中的画本:“这是上册,下

册在哪?”

白芷一时语塞,差点咬伤自己舌头,她欲言又止:“姑娘,算了罢,这些……”

宋令枝难得执拗:“找出来我瞧瞧。”

白芷无奈,只得依言照做。翻开,入目是一汤浴池,她慌忙别过眼。

宋令枝却看得目不转睛。

浴池,温泉水。

她还记得出嫁那日,祖母提过山顶有一口温泉,是连着外面的……

果然,她翻到了画本中藏着的舆图。

作者有话说:

沈狗现在越嚣张,以后火葬场的火就越旺!

昨晚写到凌晨四点多,今天困到路过的狗都想给给我两脚醒醒神,应该有人看文吧呜呜呜,大家如果不养肥我可以天天努力双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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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男主是替身/女主死遁】

【文案1】

一朝被废,沈时安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沦落成庶人,幽禁在冷宫,身边只有一个婢女追随。

小婢女懂事听话,任劳任怨,但凡有一口吃的,她都会留给太子殿下。

只可惜太子殿下对此视若无睹。在沈时安眼中,婢女永远是婢女。

他知道明杳爱慕自己,也知道对方会在自己熟睡时,偷偷唤自己夫君。

夫君,那是太子妃才有资格唤的,明杳自然不配。

大雨滂沱,沈时安手指紧紧掐住明杳的脖颈,将近窒息:“记住你的身份。”

他冷声,耍袖离开。

徒留明杳在雨中跪了一整夜。

【文案2】

三年蛰伏,卧薪尝胆,沈时安终于夺回储君之位,搬出冷宫。

细雨绵绵,亦如沈时安被贬那日。

他一双眸子凉薄无情,手腕上的迦南木珠轻转,听着内侍战战兢兢,问如何安置明杳。

“一个侍妾而已。”沈时安轻声,不以为意。

他想着,明杳身份卑微,贵在乖巧漂亮,又对自己死心塌地,若今后有了身孕,再抬抬位份也无妨。

可惜沈时安并没有等来明杳。

重回东宫之日,冷宫忽然走水。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抬出的,只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身。

沈时安彻底疯了,他以为明杳永远留在了那场大火中。

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南巡时忽然遇见一女子,那女子同明杳长得一模一样,她正挽着一男子的手,两人牵着一个小孩。

一家子其乐融融。

那男子的脸上,也有一颗泪痣,同自己一样。

那是明杳以前最喜爱的地方。

下药

落花满地, 初罢莺啼。

园中各处彩带翩跹,如梦如画。

倚着楹花窗子,宋令枝看得细致。

先前知晓魏子渊擅仿字迹一事, 宋令枝担心日后有人也有此绝活, 仿自己笔迹骗祖母和父亲, 或是伪装父亲的字迹发号施令,故而和祖母商榷, 自创了独属于宋家的密文。

家中也只有祖母和父亲知晓。

先前宋瀚远听了还笑, 说西洋人也想过此法子,为的也是避人耳目传递消息, 只是他们那的人唤此法子为摩斯密码。

如今这画本上的舆图, 便是祖母加密过的。兴许是想着日后再和宋令枝说此事, 画本上只有下山的舆图,并无密道的入口。

合上画本, 宋令枝暗暗将舆图记在心上,仰头望去,缂丝屏风后多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白芷半张脸贴在槅扇木门上, 透过纱屉子悄悄往外望, 深怕有人路过。

猝不及防听见宋令枝唤自己名字,白芷唬一跳, 忙忙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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