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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屋里暖气很足,每个人都穿得很少。楸楸卸了围巾和羽绒服,只穿了件可以外穿的黑色无痕文胸,搭一条高腰牛仔裤,勉强遮住了肚脐眼。

和喜欢住在窄小密闭有安全感空间的楸楸不同,慕玉窠喜欢大房子,越大越好,可以请不同的朋友来家里玩,随时开派对,可以容得下几张麻将桌、台球桌,还能摆一条长桌放几台电脑一起开黑……这个大平层就很合慕玉窠的心意。

没想到的是,裵文野竟也在。

噢,他和慕玉窠是朋友。来的时候竟然没想起来。楸楸打了个怔愣。

他背对着门这边的方向,在跟几个男生打台球,桌子上还有一只猫猫在挥挥爪子捣乱,一爪子把母球拍进袋子,引得周围一群人哄堂大笑,气氛融洽。

她一进来,便有人吹起口哨。有人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裵文野的臂膀。裵文野杵着球杆,一身黑,身形如屹立的雪松,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四目隔空相对。俩人都没什么分外的情绪。旋即若无其事地视线擦过,彷佛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如果不是都看过那段接吻视频,在场的人估计都被这态度给蒙骗过去。

楸楸很困惑,为什么每回在外面接吻,都能被围观。

“楸楸!”

旁边喊了一嗓子,把她喊回神。楸楸平移开视线,看着来人,是上回在咖啡厅遇见的男生。这回想起来了,似乎英文名是叫chn。

她与那人打了个招呼,一如既往地,笑容很是灿烂,无论对着谁。

老几

◎「这叫什么修罗场」◎

chn走到楸楸身边,问她:“饿不饿?要吃早餐吗?”

楸楸看着他,欣然同意说:“好啊。”

俩人往餐厅的区域走。

chn笑问:“慕玉窠把你从床上薅起来的?”

楸楸哭唧唧地点了点头,说:“你们知道她是去逮我的?”

chn怜爱看她,“她出发前是有这么说过。”

楸楸若有所思点点头,心想所以裵文野也不是不知道她会来嘛。

上次虽然双方都很愉快,但其实俩人都接收到了对方的潜台词,不能再有下次了。楸楸还以为他不乐意看到自己。

冰箱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估计是慕玉窠回国前清了一遍冰箱,零食柜倒是剩下过期了的饼干,橱柜里也有几大袋面粉,大概是留着今儿晚上擀饺子皮用的。

诈骗啊。连肉葱都没有,估计到时蘸酱都得挨个楼层的借。

chn本想给她露一手,此刻没机会,有点尴尬,便提出现在出去一趟。

反正白天大伙也是要出去一趟的,为了今儿晚上的火锅。

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刮暴风雪,楸楸并不想出去,万一回不来。

chn说:“我出去买吧。”

“算了。”楸楸叫住他。

chn误会了,以为她的意思是外面大雪纷飞,外出有风险,忙说:“没关系的。”

楸楸弯着眼睛笑笑:“不要为了我受伤,我会良心不安的。”

大抵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chn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

电光石火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chn说:“裵文野就住在这栋楼,我去他家看看有没有食材。”

他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啊。

楸楸胳膊肘后撑在橱柜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默地心想:这就尴尬了。

她跟chn上过,也不是什么秘密。上过之后,chn是肉眼可见喜欢她的程度,就像刘飞驰一样。不同的是,刘飞驰明面追求她,可当她和裵文野的接吻视频传开,刘飞驰再没找过她;chn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喜欢她,虽然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可楸楸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然她想找的是工具人,不是舔狗。

比较熟悉楸楸的人都知道,chn已经踩雷,楸楸就不喜欢对自己献殷勤的男生。她宁愿男生坏一点,亦不想看到假绅士。

虽然身边的女生都喜闻乐见到绅士,可楸楸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绅士。

即使有,也是片面的,又或是片段式,间歇性地,楸楸是很相信守恒定律的,因此她不会对绅士形象外壳的男人产生好感,倘若产生了好感,也一定是因为其他特征。

留学生圈子就这么小,楸楸不信chn没有看过她跟裵文野接吻的视频。

既然看过,又是怎么可以做到无事发生的?

楸楸还在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慕玉窠从外面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没憋住笑了。

“修罗场了,怎么办?”慕玉窠说。

经她这么一说,楸楸忽然想到,她这么玩下去,这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她迅速放松了下来,也不觉得尴尬了。

吹了一声口哨,楸楸说:“你还是见识太少,才两个,这叫什么修罗场,下次让你见见什么叫做足球队。”

慕玉窠靠在门框笑了起来,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是真心佩服。

慕玉窠私底下也玩的开,但和偏爱东方人面孔、偶尔才吃几顿白男快餐的楸楸不同,慕玉窠更爱白人,上到白兰地气质的大叔,下到麦芽酒少年。

佩服归佩服,有些话还是要说,慕玉窠愧疚道:“裵是我邀的,我们住在新泽西的有个群,所以我直接发的群里,但我没想到chn也会来,我跟他不算很熟。”

楸楸拿过她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没关系,不是裵文野,不是chn,迟早也会是某两个人,我不介意,反正我们又不是要负责的关系。谁尴尬?反正我不尴尬。”

“那就好。”慕玉窠两手展开拥抱她。俩人一般高,脸颊贴脸颊,而后俩人又嫌弃,因为都化了妆。

“人生苦短。”慕玉窠说。

短短的四个字,楸楸明白她的意思,后面的话都不必说了。

楸楸拿酒罐冻了冻她的脸,浅浅笑起来,仰头又喝了一口。

她说:“敬人生。”

余光中,裵文野朝她们走来。

他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倘若不是毛发光亮,黑毛毛茸茸地快要跟他的黑衣融为一体。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几根不易察觉地猫毛。

松开慕玉窠的拥抱,一对佳人各自靠在门框两边,看着来人。

慕玉窠先开口:“看来我家毛球还挺喜欢你,我抱它,它都不乐意的。”

“还行。”裵文野挠着猫的下巴,随后把它放在地上。黑猫对他恋恋不舍,绕着他脚下转圈,尾巴来回勾他小腿脚踝。

裵文野没再理会,指了下楼上,“密码0911,冰箱里有很多食材,不过要劳驾两位大小姐自己下厨。”

慕玉窠努着嘴角笑了下,说:“我请大家来我家做客,我走了算什么,还是first你带楸楸上去吧。”

“first?”楸楸看着他,“你英文名叫first?”

“嗯。”

“酷。”

裵文野以前参加国际比赛,名字用他大名的拼音字母。

pei wen ye。

后来退役出国读书,要填很多资料,裵文野已懒得细想英文名,打算还是填peiwenye。

然而后来再细想,鉴于这群外国佬说中文,那发音跟小鸟唱歌一样,介于在懒得想和以防万一被叫成呸或耶之间,裵文野延续了体育竞技精神,英文名改成了1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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