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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从未见她露出这样一面,心中涌现出浓厚的兴味,在刚刚的过程中,不仅不加以阻止,还懒洋洋地盯着她,仿佛在看自家师尊还能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感受到肩颈处平稳的呼吸,宁安被姚月流露的温情和依赖夺了心神,全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猝不及防地横抱起她。
指尖在那张思念已久的脸上轻轻划过,宁安面无表情地整理好姚月散乱的发丝,然后带着人缓缓向房内走去。
屏风后,柔软的窗幔落下,须臾带出一股清雅的寒梅冷香来。
天已大亮。
清平府内,屋瓦被倾斜的光线映地清透,散发出柔暖明净的色泽。
卯时将尽,白以月照常在后院练剑。
空中的银白剑身锋锐而敏捷,携带着忘魄境的威压,在发出一道铮鸣冷响后,转瞬之间便回到了主人身边。
白以月垂眼摸着冷硬的纹刻,突然想起今日的大比要早早开始,便步履轻缓地走出院门,向东南方向而去。
姚月就住在那里。
柔软的床被覆在身上,闻着鼻端未散的酒香,姚月的意识缓缓回笼。
酒后的情形在脑海中支离破碎,半晌,她长睫轻颤,终于想起了在昏睡之前发生的一切。从床上刚要坐起,身后不知是谁揽住她的腰,把她又摁了回去。
“时生”宁安手搭在她的腰上,不紧不慢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昨夜,她给人喂了醒酒的丹药后,便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姚月一宿。
不仅给她调息了丹田中紊乱的道气,还将人连哄带骗地脱去外衣,好让这人睡得安稳。
姚月听了,翻了个身正对着宁安。
她的神色被低垂的眼睫挡住,似乎很平静,只是耳垂染上了淡淡薄红,“我尚未脱离归元状态,虽然不日前解开了封印,将修为恢復原状,肉身却依旧如凡人般虚弱。”
“所以?”宁安挑眉。
“所以不能久卧。”
姚月顿了顿,感受到对面骤然靠近的气息,她心下一紧,视线没有移动半分,抿唇道:“宁安,你也”
“我也?”宁安摩挲着她的下巴,极为温柔的将人涌入怀里,轻笑开口道:“刚刚,师尊唤我什么?”
姚月身形一顿。
她下意识地对上宁安的眼,和昨夜朦胧的视线不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再次清晰地落入眼底。
情意如初,是三年前熟悉的模样。
“怀黎。”
姚月感到眼眶酸涩,她回抱住宁安,目光注意到她唇上浅浅的伤口,面上忽而一热,低声道:“…天门一行艰险万分,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宁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两人聚少离多,鲜少有这样同寝而眠,互诉心事的时候,更别说姚月本就性子内敛,疏离清冷。
“嗯。”
透过窗棂,宁安望着屋外的梅枝,轻轻应了一声,在满室寂静中感到久违的安心和满足。
笑着握紧姚月背后的发丝,她突然嘶了一口气,勾唇散漫道:“那师尊昨夜还咬人?”
“……”
“时生——”
院子里,白以月走到门前,像往常一样推门而入,本以为看到的是姚月端坐看书或者调息道气的情形,没成想却是另一番模样。
宁安腰佩长剑,已经打算离开,见她进来,墨色的衣摆轻晃,拱手淡声道:“白掌门。”
“宁安?”
白以月的视线在姚月和她的身上往返一番,眸色一动,忽而挑眉道:“你昨夜便在这里?”
宁安知晓她话里的机锋,便也没有隐瞒,回头看着坐在上首面容闲适的仙尊,如实说道:“昨夜师尊醉酒,我来此照料罢了。”
“原来如此。”白以月露出笑意,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她背过手去,点头讚道:“尊师重道,不愧是叩响天门的修士。”
闻言,姚月揉着眉心,启唇打断了她的话:“白掌门,你寻本尊,是要去观聚才大会吗?”
“不错。”
“那我们这便走罢怀黎,你虽最后出场,但不妨与本尊同行,世间修士千万,对道的领悟也各有不同,去看看有助修炼。”
“是。”宁安垂下眼睫,淡声应道。
“不过……”顿了顿,她蹙眉添了一句:“师尊此时肉身虚弱,不如留在府邸调息,让弟子一人前去。”
“也好,本尊通过术法,亦可观千里之事,在府内也一样。”
姚月早就感受到了体内属于至灵之体的气息,知道宁安给自己调息过。处于归元状态,修士本就道气不稳,极易失去对术法的感知控制。
既然宁安担心她,她不去便是。
拢袖望去,姚月看着玉冠束发,面容清逸的人,视线轻移,目光落在了白以月身上。
“麻烦阿皎,替我和干清掌门说一声,今日闭关,本尊便留在府上了。”
两人师徒情深的一幕着实让白以月沉默,她皮笑肉不笑地倚在门框边,点头表示听到了,继而理了理长袖,看向宁安,无奈勾唇道:“宁安,你把你师尊当瓷人不成?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