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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映着无尽火光,华彩熠熠。
姚月闭上眼睛,随即被宁安拥入怀中。
在轻声的安慰里,她不住的回想起李晏清说的最后一句话:“吾女年幼,哀思于我,盼仙尊看顾。告诉她……天下兴亡,阿母不得不担。”
赤心
天青宗。
入了夏,破岳峰后的湖面上,千瓣莲开的极盛极美,从远处看,就像是剔透玉石中晕染出一片艳丽绮色,疏懒雅致,风流非常。
因此,常有弟子来到这里,于湖中圆台击剑赏花,论道问仙。
看到姚月被弟子们围在中央,闲适地把玩手中长剑,宁安转身,悄然从长廊上退去,没留下一丝灵气波动。
最近,宁安总觉得师尊在躲着她。
自从李阁主身死的消息传遍三洲五郡,姚月去了一趟皇宫,回宗后,她便闭关不见任何人。不仅如此,在前几日姚月出关时,宁安明明都感觉到了望月殿中师尊的灵气波动,但刚刚靠近房门,就又被秦安拦下了,说宗内有事,师尊已被掌门唤走。
面容心虚至极,连说话都不利落。
今日,宁安本想再去望月殿一趟,途中却听说倚荷台中,有姚仙尊在教导亲传弟子,解剑道之惑,吸引了许多修士驻足。
于是便改道,来此寻人。
残阳悬天。
在指导完秦安王禾后,姚月在人群中缓步而出,打算回殿内调息。
杨柳下暗影斑驳,很快,周围便重回寂静,再也不见一人。
澄明的光线穿过柳条,洒在她背后的发尾上,无端给墨色镀上一层薄金,偏偏姚月的眉梢也染了亮色,漫天霞光里,像是误入凡尘的神女谪仙,似乎就要化作一场和风,翩然远去了。
“师尊。”
宁安从树下走出,出声唤住她。
前面的人步子微顿,很快转身,见到是宁安,眼里眸光微凝。
前几日闭关,她无意间导致道气逆衝,这些天对灵气的感知下降不少,竟然没察觉到周围有修士的存在。
两人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视线相对,眸中皆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宁安,你怎么在这儿?”
站在原地未动,姚月率先错开视线,将破川收剑入鞘,她抬眸平静道:“找本尊有事?”
宁安嘴里咂摸着自己的名姓,心里无端涌起些烦躁。
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会突然不理会自己,是自己犯了错,还是哪里惹了师尊不高兴?她感觉心中缺失了某些东西,像是指缝间流淌的细沙,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得。
“师尊。”宁安走上前去,将这些天淬炼的纯灵晶体交给姚月。
她握住姚月的手,将一个极为莹润的玉簪放在那素洁掌心中,说:“时生,此簪可明净灵台,压製心魔,你收好了。”
宁安说完后退一步,抬眼笑道:“我知以师尊的修为,窥破心魔是迟早的事情,但我若能帮上一点,也是好的。”
姚月垂眼,指尖捻着玉簪,低声道:“纯灵?”
至灵之体可以将丹田中的灵气淬炼,从而转化为纯灵,纯灵乃天地极净之物,可驱邪灭魔,澄心静气,压製乱心。
但淬炼的过程极为艰难,需要日夜不歇,心神凝聚,不得松懈半份。
“你”
姚月望着宁安,见人眼底微红,墨衣在身更显容色苍白,隐隐透出些不眠不休的倦意,不由得喉头艰涩。
“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不论师尊唤我宁安还是怀黎,或者是些别的名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弟子都不在乎什么公之于众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宁安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攥在姚月肩头,对视良久后,竟突然半跪在地上,紧紧揽住了她的腰,眼睫下的眸色暗流涌动,脸上却无甚表情。
“师尊别不要我,好不好?”宁安闭眼,忽而温声道。
姚月被她蛮横的力气弄得心神不稳,她想要后退,却被人锢的紧,逃脱不得。
半晌,她启唇,低声问道:“什么都不想要了?”
“是。”
“那”
那你为何不放开我。
姚月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话,宁安似乎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在她之前开口道:“只要师尊。”
“除了师尊,谁也不要。”
姚月被这句稚童般无赖的话气笑了,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似乎深怕她离开。
此地僻静清幽,原本颇让姚月有些误入世外桃源,脱离世俗之感,但眼前人的存在,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道心被俘,再也不得脱身了。
宁安忽然感到头顶传来轻轻的痒意。
姚月手指轻拂宁安发丝,居高临下,垂睫淡声道:“是么?”
她突然化作幻影,手腕轻转,破川剑刃便瞬间搭在宁安脖颈,寒芒毕露。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本尊杀了你?”
姚月看着双臂垂落的宁安,缓缓闭眼,语气轻薄如雾,“怀黎,你明明知晓,本尊修无情道,沾染凡情,会影响道途,如今弊端虽未曾显现,但有朝一日,我心有意,想要道途明顺,杀妻证道,你就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