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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
随着姚月的身形消失在原地,隻听望月殿一声木质脆响,李折玉便骤然被人抵在门后。
两根温热的手指牢牢桎梏住她的喉咙,下巴处传来沁骨寒意令人心惊。
她僵在原地,不敢在动。
“是你?”
看清来人,姚月眸中一怔。
李折玉见身前的神君白衣松散,玉冠未束,几缕乌发还落到了她的手背,酥酥麻麻,痒得很。
她喉间微涩,连忙侧过头去,眼睫轻动。
“师尊受罪。”
她哑声启唇。
于袖中摸出元邑峰的玉牌,李折玉依旧是垂着眼睫,她颤巍巍地递过去,小声道:“是掌门派弟子前来。”
闻言,姚月眼底光泽一顿。
昨夜,轻英的传音符逶迤入殿,说奉荡尘神君之令,问她,能否给她选个小徒弟,乖巧听话,也好让无情道有个传承,话里话外都是殷殷期许。
但她还没对此事做出回应。
如今看来,是被人来了个先斩后奏。
“滚出去。”
姚月瞥了一眼精致素洁的玉牌,终于松开手。
她转过身,侧眸冷声道:“未经许可,不得踏入尊长寝宫,你如此莽撞,天青宗的规矩都没有学好,还想入本座门下?”
李折玉被这兜头的一顿骂搞得心神恍惚。
这……
这世人口中寡言的神君,果真是冷淡不宜近人的脾性。
看着眼前人暴露在空气中的指尖颤抖不停,她忽而一笑,跪地而拜,慢慢说道:“弟子失礼,这便去攀天塔自行领罚。”
“慢着——”
看着推开殿门,身形即将没入无边夜色的女人,姚月沉声唤住她。
“师尊还有何事?”
李折玉转身,淡声问道。
姚月垂下眼,血色唇瓣在月色下艳丽无比。她没有察觉到面前人灼灼的视线,反而喉间一动,涩然出声。
“你你不是我的弟子,以后莫要唤我师尊。”
偶遇
初春,这几个月,李折玉被赶到了卿云殿。
说赶也不甚妥帖,犹记得那日荡尘先祖回宗,姚月闭门不见,最后,还是白仙尊劝了好几天,这才让师徒两人得以见面。
当时她站在一旁,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姚神君跪在地上向先祖拜了又拜。
说不要她这个弟子。
说无情道没什么好教的,全是谬言一片,鬼话连篇。
血顺着白的惊人的额头流下来,最后,女人垂下眼,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
说她的小徒弟,永远宁安只有一人。
宁安是谁?
李折玉知道的不多。
她只知道从那天起,她就被掌门安排到了卿云殿,说让自己在这里好好住着,总有一天,姚神君会回心转意,收她为徒。
李折玉笑了。
让仙门首座在自家师尊面前,说出无情道是鬼话连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那个人,定在神君心里占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哪里是可以随意忘掉的。
李折玉对姚月的小徒弟也有所耳闻,但她无意去了解更深。
既然来了天青宗,那还是好好修剑道,至少先稳下境界,能够压製经常发作的寒疾。
“道友?”
刚刚踏出攀天塔,姜抚书见李折玉一身灵气未散,不由得唤住人,“你——”
“嗯?”
李折玉似乎刚刚发现她。
女人拂了拂墨衣,长袖如水。
她来到姜抚书身前,躬身行礼,眉间的金痕似乎更为鲜艳了些。
“仙尊。”
仙尊。
是啊,她已经是天干境初期的大能,在天青宗,地位仅次于掌门,和姚月荡尘这两个仙门首座。
“你”
姜抚书面色恍惚,她回过神来,见人仍旧低头行礼,连忙开口道:“不必多礼。”
李折玉起身,眸色淡淡。
墨色的衣袍衬着熟悉的五官更为深邃,她抬眸,见面前的仙尊忽然笑出声来,眼底涌现出一层薄薄水光。
“姜长老?”
她奇怪蹙眉,启唇问道,“您刚刚唤弟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姜抚书闻言,轻轻摇头,说:“没有。”
她勾唇,“只是突然间,似见故人,有些感慨罢了。”
李折玉听了这番话,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又是那个宁安?
她不喜欢被当作另一个人去看待,但自从来了天青宗,类似于这样的话,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李折玉微微一笑,敛下眸子。
“长老说的,是仙去的宁尊主吧?”
姜抚书挑眉,淡绿色的衣衫将她的面庞衬得温婉至极。
“不错。”
“你听说过她?”
李折玉跟着面前的仙尊走下长阶,来到了破岳峰的一处山脚下。
她站在山门前,踢走脚下的一块石子,慢悠悠道:“了解过。”
姜抚书莫名看她一眼,今日她要去鬼界送浅洺往生,残魄在天干境术法的加持下,已经极为稳定,她只需要将其放入往生河,便能了却这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