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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霸总出面

 

苗叁年浪费半小时也没从沈屹原嘴里问出什么来。沈屹原咬定自己只是小时候和严烺偶尔玩过两次,后来十几年没联系,算不上有什么关系。苗叁年有些不太信。要不是认识沈屹原初恋男友,他甚至怀疑小严总是他前男友,分手了还纠缠的那种。毕竟那天他亲眼看到小严总主动贴上,被沈屹原给赤裸裸无视了。

苗叁年是去沈屹原家串门时,说出了自己这番猜想。沈屹原对他的脑洞很无语,指着卫生间门,让他进去好好冲洗下脑袋清醒清醒。

苗叁年嘿嘿笑了几声,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他后来又吹起了严烺,说小严总挺厉害。前几天严海潮,就是他二叔,带着儿子气势汹汹冲进来,质问为什么要砍美国公司那边的预算,不到10分钟就被小严总扫地出门。美国公司一直都是严海潮和他儿子在管,年年亏损上亿美元。之前老严总都没动,小严总一上台就出手了。

沈屹原自顾自收拾沙发,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等他收拾完沙发茶几,苗叁年还在吧嗒吧嗒地讲严烺,他扔了个靠垫过去,直接让他闭嘴。

沈屹原现在对严烺就四个字:敬而远之。不想见也不想听。

可惜他这样想,有人不这样想。

大约两周后,徐主任打了个电话给沈屹原,说年底公司项目总结,领导层对他们做的这块提出了点意见,希望沈老师能亲自过来开会沟通下。

沈屹原口头应下来,挂下电话就问葛深:“誉信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葛深一脸迷茫:“没问题啊!我前几天催陈工给数据,他说最晚这周给,后来就没联系了。”

誉信项目总共才50万经费,难度也不大,葛深完全搞得定。沈屹原皱着眉:“徐主任说是有点意见,让我们周五下午去开个会,你这两天准备准备。”

葛深应了声“好”。他最近在赶一篇小论文,时间不多,但不敢抱怨什么。他手头现在就两个项目,工作量已经算轻了。想当初他读研二,沈屹原博二,他亲眼看着师兄一人扛一个纵向三个横向,一年还能发三篇sci一区,简直不是正常人。

沈屹原的“非正常人”状态其实都靠拼出来的。他周四晚上写论文写到半夜两点多,意见回来了,要大修,总共有20多条,问什么时候有空和他讨论下。严烺和他定了晚上。

文柏走后,严烺没再继续说话。两人进了食堂。严烺没有饭卡,自然只能“蹭”沈屹原的。他也不拘束,拿着餐盘跟在沈屹原身边,学着他点。

沈屹原点西葫芦炒蛋,严烺点西葫芦炒蛋,沈屹原点红烧小排,严烺点红烧小排,沈屹原点糖醋鱼……严烺点糖醋里脊,他是不吃河鱼的。

点完找了个角落坐下。两人各自低着头吃饭。严烺瞄了几眼沈屹原,心想这可真是吃饭了,肚子喂饱,话没半句。

他觉得自己不能被沈老师牵着走。

“后天晚上有空吗?我回请你。”严烺问。他盘子里只剩下软塌塌的西葫芦,尝了一口就不想吃。

“不用,食堂一顿饭而已。”

严烺靠在塑料椅背上,手指点着桌面。沈屹原在喝汤。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严烺问。

沈屹原随口应了声“嗯”。

“我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严烺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屹原不放。

沈屹原不动声色:“想多了。”

严烺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没给过好脸色?我没犯着过你吧?”

直率到咄咄逼人。

沈屹原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应付那样霸道的严烺,长大了依然不知道。他选择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你这意思我犯着过你?别告诉我小时候弄死你螃蟹那点芝麻大的事你还记恨在心。我记得,最后一次离开给你留了手机号码和qq号,你当初还联系过我,我们俩没什么大仇大恨吧?”再后来严烺出国读高中,有了时差,时间距离一长,自然而然断了联系。

又不止沈屹原一个,好多小时候的同学朋友都这样“失联”了。别人重新见到,可没像沈屹原那样当做不认识。

沈屹原被他搞得不耐烦,硬生生说:“严总和我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需要交集。”强行避开了问题。

他气严烺也气,冷笑道:“沈老师知识分子风骨清高,看不上我这铜臭味。”

“你要这么想随你。”沈屹原端起餐盘要走。

严烺单手横在隔壁塑料椅背上,端着下巴,紧盯沈屹原:“我和你的交集不超过严家祖宅,要有什么事也只会是那儿发生的事。正好我下周要回去,你不说,我自然有的是人可以问。”

沈屹原猛地抬起头,问道:“你回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参加祭祖仪式。”

什么祭祖仪式?沈屹原根本没听说过。他一脸茫然。

严烺看出来了,挑眉问:“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可真是怪了。沈屹原他妈同是严家人,算起来是和严烺隔了六七代的远房亲戚。严老爷子今年心血来潮,请人重新修编族谱,又特意令人择选吉日举行祭祖仪式,请了所有能请到的严家族人。这么大的事,他妈居然没和沈屹原说。

“我怎么知道?!”沈屹原冲口而出。说完后很有些懊恼,皱着眉头站在原地,连餐盘边缘的汤汁擦到衣服上都不知道。

严烺挪开他的餐盘,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我下周六回,带上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沈屹原擦干净大衣表面,重新端起餐盘匆匆说,“有事先走了。”

他走得很急,像是被突发消息搞得不知所措,情绪起伏很明显。严烺总算觉得有点扳回了一城。不错,他预感下周末一定会在那座高高的马头墙大宅子里遇到沈老师。

沈屹原出食堂后,给他妈打了个电话,问严家祭祖的事。他心里明白,这事他妈不可能不知道,只瞒着他。

严安华没否认。她倒是挺讶异儿子从哪儿得到消息:“谁和你说的呀?”

沈屹原顿了一秒,随口报出个名字:“庞念。”小时候同住在严家祖宅里的邻居,比他大两岁。

“你和念念还有联系呀?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严安华说。

沈屹原避开话题,直接说:“我不想你去。”

严安华正吃完中饭在校园里散步消食:“你严爷爷打电话过来,我不好意思拒绝。再说你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就我一个女儿。修族谱祭祖这种大事,家里总要派一个人去的,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这一支断了。”

他外公只生了严安华一个女儿,严安华又只生了沈屹原一个儿子,要按实际说这一支确实是断了。但严安华还活着就得去,不给自己,也给爹妈挣点面子。

沈屹原知道这理,叹口气心不甘情不愿:“我下周回来陪你去。”

“我自己能去。”严安华说。

沈屹原怎么会放心?严家那些人虽不至于是豺狼虎豹,但当初他们俩母子不是没吃过亏。

“我下个周末回来。”他态度很坚定。

严安华拿他没办法,应道:“行吧,回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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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来,自己当真就吃亏了,心里又止不住泛开酸甜滋味,只说道:“谁倔你找谁去!”

正是黄昏时分,花坛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打在沈屹原脸上衬得那点绯红有些明显。可能是在床上滚过,今天的沈屹原看上去又和昨天不一样,倔强中透着几分柔软和隐晦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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