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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能赖账

 

被数百年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登山客踩得光滑。

四人从上山到下山花了四个多小时,回到市区已经五点多。沈屹原忍着各种不适,强撑着赶上他们的速度。下山坐进车里,他感觉自己要瘫了,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最难受的还是某个难以言喻的部位。

沈屹原现在连腹诽骂严烺的心思都没有,就觉得自己从昨天倒霉到现在,做什么错什么。今天躺在家里多好?就算不写论文,看看剧打打游戏都比爬山来的舒服。

但他的霉运还没结束。

回程路上,苗叁年选了家餐厅,说这么晚了一起吃个饭,几人都没意见。餐厅在城西的一座高档开放式商业区内,四人都没来过,找地下车库费了好些时间。停完车后,他们从一个陌生的通道出来,跟着导航往右走。

前方是一家室内高尔夫球馆,餐厅再向前200米。快到球馆门口时,里面出来一群人,大概有五六个,为首的那位正和身边年轻貌美的女人说着话。

沈屹原先停了下来,康酉初就在他身后慢了一步,几乎贴到他肩上,望着前方说:“哎,那不是酒吧里遇到的……”他一时想不起名字。

沈屹原有一种被命运戏耍的无力感。还能是谁?这特么才分开不到十二小时又见到了,走的是什么狗屎缘分?哦,身边还多了个美女,不错,男女通吃。

严烺很快也看到了沈屹原四人,停住脚步往左转,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了。

“严总。”苗叁年先打了招呼。

“沈老师。”然后是邱鹤扬,严烺那帮人中唯一认识沈屹原的。

康酉初这时也想起来他名字了,点头叫道:“你好,严先生。”

严烺的态度和那天晚上大不一样。刚才从球馆出来时谈笑风生,现在敛了笑意皱着眉头,跟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他敷衍地点了下头,连招呼都没打,目光一直停留在沈屹原身上:“你没在家休息?”

要你管!沈屹原心里哼哼着。但眼下人多,他不好说什么,只跳过这个越界的问话,跟苗叁年一样叫了声“严总”。

严烺脸色更沉了。这特么是下了床不认人啊!早上才从他的床上下来,下午就和相亲的约会,用过就扔都没他扔的那么快,当他是死的!

他忍住气,问苗叁年:“你们这是去哪儿?”

“哦,刚爬山回来,去前面吃个饭。”

“正好我们也去吃饭,一起吧,就在隔壁。”

隔壁是家宁州海鲜馆,米其林二星,人均2400,苗叁年刚才搜餐厅时看一眼就滑过去了。

“不用,我们已经定好位置,下次再说。”沈屹原连抬眼看他都不想看,绕过严烺身边想要走。

严烺能让他走才怪。今天这事要不说清楚,他倒过来改姓沈!他抓住沈屹原的手臂,目光阴鸷,对着后面的人说:“扬儿,你带他们先去吃饭,我和沈老师有几句话要说,待会过来。”

说什么说?他们之间顶多就一个上床的关系,有什么好说的?沈屹原张大眼看着严烺,手臂肌肉紧绷,无声抗拒着严烺如蟹螯般的抓握。

就这情景,苗叁年要再看不出来点什么都眼瞎了。反正甭管他们大总裁和沈屹原有什么关系,两人铁定是不寻常的关系就是了。

“原儿,我们先去餐厅等你?”苗叁年好心解围。

沈屹原很想甩了严烺的手臂,让他少管闲事,该陪谁就去陪谁。但他也毫不怀疑,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严烺不会放他走。严烺完全不会介意在这一大帮人面前拉低底线,说些不该说的。

讨人厌的家伙!

沈屹原不得不败下阵来,就像之前的每次对峙一样,张口说:“行,你们先去。”

两拨人马终于动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留下严烺和沈屹原僵持在中间。之前陪在严烺身边的那个女生走得最晚,离开时问了声:“ng,我等你?”

邱鹤扬挽着她的肩,半拽半拖带她离开:“走吧大小姐,这儿没你的事。”

他是看出来了,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严大总裁这次要吃瘪。

绿野室内高尔夫球馆位于恒泰盛广场西北门,门口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安装了花瓣形状的地面喷泉。此刻水柱正从一个个圆圆的底座上喷出,窜出1米多高,落下形成漂亮的拱门。

喷泉东边的花坛,前阵子刚刚换成紫白黄的三色堇,开得正是娇羞艳丽。严烺和沈屹原就站在花坛边。其他人一走,两人都卸下了伪装,一个略显无赖,一个更为冷漠。

“早上急匆匆离开我家就为了去爬山?你累不累?”严烺先开了口。

累,但沈屹原才不会告诉他,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口气很冲。

严烺双手叉腰,感觉这就是个难应付的大祖宗。他扯了下身上和沈屹原同个系列的黑色普拉达衬衫,眉眼上挑,不太正经地说:“我这不服务结束,回访关心下客户意见,省得你回头不满意不上门了。”

沈屹原折腾了一天,烦他无事找事,没好气地说:“不需要,没事我走了。”

“走什么走!”严烺嘴角挂着笑,笑意没到眼底,暗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实话实说,你是去爬山还是约会?”

他问的咄咄逼人。沈屹原抬眉:“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管我这些吧?”

严烺斥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有关系?昨天是谁说的这段关系期间不可以和别人乱搞?这还没几小时呢,就背着我和相亲的约会,不是乱搞是什么?”

沈屹原否认:“根本没有的事!苗叁年叫我去爬山,我不知道他会在。”

“苗叁年存心给你们牵线,你会不知道?”严烺越想越窝火,感觉头上绿油油一片。

“我去之前怎么知道?你能不能讲点理?”

“你现在知道了怎么还和他凑一块?是不是爬山不够,还要继续吃饭干点别的?”

沈屹原脸色煞白。他逼近几步,瞠目而视,怒问他:“你再说一次?”气势凛然的样子好似严烺胆敢再说一句,就要和他恩断义绝不再往来。

那不得便宜了姓康的家伙!严烺喉间一梗,想着到时他头顶上的绿地直接变成水草丰茂的大草原。

操!

他又恼又怒,又不敢说什么话继续激怒沈屹原,像只斗败了又不甘心的猎犬,气呼呼地哼哧:“你气死我得了!”

谁气谁还不一定!沈屹原脑海里闪过刚才严烺和别人手臂贴手臂的亲热样,不悦地回道:“指责别人之前先反省下自己。”

“我要反省什么?”

沈屹原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会才嘲讽道:“你男女通吃本事挺厉害。”

“我男女通吃?”严烺半眯着眼重复了一遍。他倒是聪明,脑子里一想,就知道这个“男女”指的是谁。

“你说刚才穿黑裙子的女人?那是范遇宁,范翊宁堂姐。我和他们一群人聚会,可不是什么相亲约会。”至于范遇宁和他以前的关系,严烺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不提为妙。

沈屹原讥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吃完饭会不会干点别的?”把刚才严烺质疑他的话扔了回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来得如此之快,严烺这下感受到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得了,又不是没领教过沈老师的牙尖嘴利,准得次次都能扎到人心窝子上。

他叹口气,靠近一步,手臂搭在沈屹原双肩上,微屈着脑袋四目相对:“我说错了行不行?你都说了那姓康的是你相亲对象,我怎么放心他出现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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