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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秋扑向许言礼,硬是按下了他欲抬起的手,嘴里泛起一阵铁锈般的血腥气,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是周一哦宝儿们
你背叛我
怎么会下起雨来。
林知许与许多人一起躲在窄窄的房檐下,耳边嗡嗡的,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在此刻都成了难友,彼此交谈,用着各种各样的词汇抱怨这场雨来得突然。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被雨水砸得翻飞的水花陷入纠结,就好像这场雨是专为他而下,阻止着他的步伐。
手紧按在胸口之上,林知许躬身弯腰,在周围的人惊呼声中衝进出房檐,消失在雨幕之中。
有路灯的路还是少数,林知许咳喘着靠在一座小楼的后墙上,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手微颤着解开外套的衣扣,摸向了一直护着的内兜。
里面是干燥且温暖的,狂跳的心随着这个触感微微放缓了些,继续口袋深处寻去,终于摸到了一隻玻璃瓶。
林知许迅速拿出来,将盖子打开,倒出了两个药片猛地放进嘴里,生生咽下去。
神经随着喘息被逐渐压下而稍稍放松,林知许靠着墙,看向不远处的那栋平平常常的小楼。他嘴唇轻启,无声地默念了十个数,这是他允许自己休息的最后十秒钟,再起身时他没有疾奔,而是紧捂着胸口一步步走去。
门铃似乎有点毛病,如同在这骤凉的天气里染了风寒,嘶嘶哑哑,却又尽职尽责地随着林知许手指的轻重,唱出长长短短的,如一的音调。
门开了,又关上,林知许似乎还想回头看一眼,却就被门里伸出的一隻手拉了进去。
方才他站过的那个地方,一双黑色的皮鞋在这一刹那向前微动,却在下一秒被人紧紧拽住手臂,眼看着门被关上而微滞,缓缓退回到了暗影之中。
“阿棠?”
堂屋正中坐着的,正是谢天武的副官杨元龙,他打量了一下浑身湿透,冻得面色苍白的林知许,神色中透出一丝轻蔑,“段云瑞不是不在榕城,怎么你还教人给赶出来了。”
“拿到了。”林知许抬首,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杨元龙豁然站起,力道之猛把椅子都差点带倒,他几步跨到林知许面前,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显然在极力压抑着亢奋,沉声道,
“所有人都出去。”
林知许脱掉了因吸了水而沉重的外套,他习惯性地想去摸一下总是挂在胸口的那隻表,却摸了空。
心头随着指尖落空的这一下重重沉下去,泛起了淡淡的遗憾。怎么能忘了呢,万一回不去了,那不就再也见不到了。
略微迟疑的手指换了方向,从怀中取一隻沾染了潮气的纸封。杨元龙的双眼霎时发亮,刚想伸手去拿,林知许却轻巧地闪开,眼神中是森冷的警告,
“这纸封一旦打开过,父亲立刻就会察觉,你最好别妄动心思。”
“呵,用不着你提醒。”杨元龙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拿过纸封扫了一眼,“只要你没动手脚就行。”
毫无血色的双唇微抿,眼中几不可查的幽光一闪而逝,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寒冷让林知许的声音微弱的颤动,
“你尽快交与父亲手上。”
“这是自然。”杨元龙唇角微扬,打量林知许的眼中泛起一缕如同看戏般的狠毒,“药带了吗?”
药。
这个字眼一出,林知许周身一震,即使再强迫自己淡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眩晕的头脑微微晃动。
嗓子好像被黏住一般,他用了点力气才让声音衝破了桎梏,
“带了。”
还是那个唯一干燥的口袋,他伸手进去,先碰到的是治疗他咳嗽的那个玻璃瓶,再往下,指尖触到的是一个带着体温铁盒。
“司令说,你跟了段云瑞这么久,犯了什么错自己应当清楚。”杨元龙接过药盒,“他老人家怜惜你,说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就不押你回去受罪了。”
说着,他打开盒子,微讶,“怎么只剩了一片?”
“那一片给了利维。”
杨元龙愕然地瞪大了双眼,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啪地一声将盒子盖上,抚掌大笑,“居然……利维居然是你?你说,司令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后悔杀了你。 ”
“不会。”林知许冷冷地答道,从杨元龙手中拿回铁盒,拇指微扣,准备打开。
“等等。”杨元龙双手抱臂,微微抬了抬下巴,“别忘了规矩,去远点。”
林知许停下动作,转身离开。
“别想着糊弄过去。”杨元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会有人盯着你。”
据点是不可轻易暴露的,这是一贯的做法,林知许明白。
雨不知何时已停,可风却不止,一个寒战过去,他才想起外套还在那间堂屋里,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连林知许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还要那外套做什么用。
紧握在手心的铁盒已没了刚才的温度,手与它是一般的冷,林知许走着,漫无目的。
用完了,留下只能徒增麻烦,死在哪里都行,但不能与桐城扯上一丝关系。
也好,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同样与段云瑞断了一切关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是他起了那丝不该起的贪念,还妄想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