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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义点点头,“阿元确实是个不成器的,好在人倒赤诚可爱。”他顿了下,又朝景黛摊手道:“我虽不怀疑先生的能力,只是我家殿下确实多疑,不若先生先给我家殿下摞一块儿敲门砖,好让咱们互相心里有个底儿不是?”闲着腐
景黛摇摇头。
郑义抬眉:“先生不愿?”
景黛笑,“非也,我只是在替将军您担心罢了。”
“为我担心?”郑义抬头。
“我不拐弯抹角,也不给将军绕弯子。三日之内,圣人必贬将军出京,到那时,将军肯信了再来寻我吧。”她起身,又玩味性地看了眼郑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将军也知道太子为人,绝非明君之态。我先免费给将军您一个忠告,将军辛苦扶持太子,就不该事事都听他的。”
郑义立刻惊得瞪大了眼,“你大逆不道!竟如此编排储君。”
景黛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衝他摇了摇头。
“我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将军隻管等旨意吧。”
说罢就带着人往出走。
出了将军府,她们几人隐进人群,王姑凑过来:“安乐方才递了纸条过来,说宋三娘子正盯着咱们。”
景黛稍叹了叹气,“宋伯元多疑,此时正谋划大事,自然对我放心不下,就随她去吧。”
她重新戴了细纱,领着人七拐八拐地回了镇国公府,路上,发现街上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问王姑:“今日殿试放榜?”
“是。”
“有景雄的消息吗?”
“景二公子被姑爷暴打,身子未好全,没能参加殿试。”
景黛可惜地啧了声,幸灾乐祸道:“明日回门,宋伯元要遭罪咯。”
王姑又说:“小姐怎么不问问张先生的名次?”
景黛笑着转头:“他肯定是甲等一名,金科状元郎,不用问也知道。”
“小姐不开心吗?”
“我开心什么?”景黛耸肩,“什么时候宋伯元能让我有生之年当上命妇,到那时再开心也不迟。”
王姑抬眼,“小姐!”她眼里都是惊恐,景黛竟然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景黛转回头,轻声道:“人嘛,不管多要强,还是免不了得要许些无谓的希望放到别人身上,你隻当我从未说过这种话就罢了。玩笑之语,切勿当真。”
王姑沉默下来。
回到府门,景黛换了身衣裳,给张焦送去了贺帖。
没出半个时辰,张焦请她樊楼赴宴的帖子就送了过来。
街上正热闹着,榜上有名之人皆是未来新贵。
寒窗苦读十余年,一朝鲤鱼跃龙门,整个家族都跟着鸡犬升天。
榜下捉婿的富商们正备着麻袋,闹得不亦乐乎。
张焦摸摸手里的贺帖,那欣喜正从那吊起的眼梢里流出来。
他从今日开始,才是对殿下有用之人。
换了身衣橱里最贵最好的衣裳,摇身一变成了翩翩状元郎。
他推了白马红花游街的荣耀,选择了低调去樊楼赴约。
今日是樊楼重建后,第一天开张营业。
赶上殿试放榜,掌柜的生生将入门金提到了十金,樊楼的位置依然供不应求。
掌柜的来回周旋了几圈儿后,立刻见到了自家老板娘与一英俊青年上了三楼包厢。
一方面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另一方面是,老板娘就是光明正大坐着宋家马车过来的。
他不敢浪费时间,立刻托店伙计去金吾卫给宋伯元送信。
亲眼看着伙计离开之后,他才端着糕点盘亲自上了三楼。
入门,先瞥瞥老板娘,才堆了笑,“我家东家赠的,客人慢用。”
张焦抬眼:“你家东家是哪位?”
景黛伸出手将那做工精致的糕点盘往张焦那儿推了推,才轻起檀口:“宋伯元。”
掌柜的这才放心的起身,对着张焦比了比那糕点盘,人却不动,就站在门口盯着他。
张焦悔恨的挠了挠头,怎么哪儿都有宋伯元!
景黛扬起脸看向掌柜的,“怎么?老先生还怕我在自己官人的铺子里红杏出墙嘛?”她坦坦荡荡地问了。
掌柜的立刻摆手,“没有的事,只是怕小店服务不周,没伺候好老板娘与这位友人罢了。”他将重音放在友人二字,刻意得要命。
景黛无奈垂头笑笑,对张焦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掌柜的还没出声,门口有人懒洋洋地问:“这里不好吗?”
掌柜的见到来人风尘仆仆吊儿郎当的样,立刻恭敬退出了包厢。
宋伯元走进去,先是朝张焦抱了下拳:“恭喜张兄,春风得意,独占鳌头。”
景黛意外地抬眼看向她,“你不是挺忙的嘛?还特意来盯我?”
宋伯元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挑了张焦身边的位置坐下。
景黛跪起身,亲手给她倒了茶。
张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转头直视宋伯元。
“多谢国舅爷。”
宋伯元抬手,将手臂搁到张焦肩上,不看桌上的茶,隻盯着景黛的眼睛开口:“娘子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