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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红棒棒

 

思考的问题。

“好吧,也许那就像是小猫撒娇时的咕噜声,所以您才会喜欢的。”

“您看!”帕帕尼慷慨地张开怀抱,宽松的衣服绷在肌肉上。“我说过的,他比您大两岁,能教您很多有趣的事。”

“现在您该回去睡觉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您会学到更多。”帕帕尼摆出长者的威严来劝告蒙丁。“不过,您可千万不要让他伤害到您。谁知道一位医生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蒙丁陷进脑中波云诡谲的思索中,帕帕尼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

只能看着他扶着楼梯扶手,漫步走上楼梯,直到被楼上无光的黑暗吞没,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递过来。

他的房间是没有光的,居住多年,脑海中早已深深刻进家具的摆放位置;可以驾轻就熟地在蒙着厚重黑色丝绒窗帘的漆黑室内行走,关闭门扉后;只能听见鞋跟踩踏地板的声音,随后是衣服与床褥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蒙丁脱去上衣和裤子,搭在床头柜上,柔顺的丝绸衣服顺势滑到地上。没关系,帕帕尼会定期上来,为他整理屋子,清洗衣物。

蒙丁只穿着到膝上的内裤,他这迟钝的皮肤被被子盖住,像附着一层柔软厚实的羽毛,身体有轻微被压住拘束的感觉,在黑暗中,密不透光的黑暗中,他开始享受被子的拥抱与挤压。

很快,困倦袭来,他闭上眼睛,与睁着时没什么两样,都是一同的黑。

他如同受刑的耶稣一般分开四肢,均匀地响起呼吸声,屋外,在他紧闭的漆黑色的门外,沿着木制的楼梯下去,在大厅拐角处的浅绿色碎花墙布上,钟表正有规律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

突然,就在一瞬间。

指针停止,而后向后疯狂转动,时间在倒转,屋内的陈设顿时变换起来,有些雾蒙蒙的墙布再次变得鲜亮,那些家具本来破损有划痕的地方,也在顷刻间消失,这里、这栋房屋仿佛回到了刚刚建好时的样子。

一位瘦小的男孩,推开这扇房门,他拖着沉重的斧子,走到院中,开满鲜花,香气缭绕的院中。

在树墩前停下,熟练地举起他半个身子那么长的斧子开始劈柴,很难想象他瘦得几乎可以说是营养不良的小身体,可以举起头重脚轻的斧子,并稳当地挥舞着。

直到身旁堆积一小摞干柴,他才又走到后院去,在篱笆内咕咕叫着的鸡群中,挑选一只肥美的肉鸡,回到树墩前,按住鸡的脑袋,斧子用力劈下,鸡甚至来不及恐惧,脑袋就掉到草地里去了。

血液喷溅,汩汩流淌,如一道血红的溪流。他苍白稚嫩的脸庞也溅上少许,已经习惯血液的腥气,利落地除去鸡毛,剖开胸腹,掏出内脏,切割尸体。

他捧着碎尸块,到支起的分外原始的铁锅前,放入肉块,调制香料,开始烹制,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阵香气。

这显然会引起同住在这栋房屋的另一个人的注意,那个人踏着沉重焦躁的步伐,哒哒哒如钟鼓声似的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窒息感逐渐逼近。

他走到男孩的身后,发出粗重的喘息,像一头刚从冬眠中走出的熊,饥饿灼烧他的胃部,使他愤怒得可以撕裂一切。

他抓起一块肉品尝,不在意那块肉还没有熟透,他发出咂嘴的声音,而后一阵死寂的沉闷。

忽地,他举起手掌,像熊掌一样的手掌,重重拍在男孩的背部,将他拍进铺着碎石的地里去,噼啪燃烧的柴火就在他脸庞,能感受到火苗带来的温度。

“难吃,太难吃了,你为什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这该死的垃圾!垃圾!”

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声,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眼白充血,恶毒的咒骂从他口中宣泄,他走动起来,绕着铁锅游走。

再停下,他提起男孩的衣领,用那双充血的眼睛对准男孩深渊一般的眼睛。

“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创造的荣耀,你要顶替我,要更出色才行,这样才能继续为女皇做出美味佳肴。”

“你这无能的家伙,你想学谁?学那个该死的叛徒吗?”

“你为什么用这双死人一样的眼珠看着我,你这该死的东西。”

他将男孩丢到地上,焦躁不安地向四处张望,仿佛有什么可怖的东西,正存在他的四周,隐秘地戏弄他。

他啃咬起自己的手指,将刚结疤的血痂撕开,舔着那些流出的血珠,喃喃自语。

“不够美味,为什么不够美味,该死的,你们都是该死的杂种。”

“你跟那个该死的小人一样,你们都想背叛我,是我的,是属于我的,女皇的荣耀是属于我的。”

“塔利亚的名字是恩典于我的。”

“谁也不准夺走!谁也不准!”他蹲下身体,从铁锅下抽出带着火苗的柴火,怼到沉默地趴在地面的男孩背部。

男孩发出嘶哑低沉的惨叫,仿佛许久不曾得到过水的滋润,但他发现这难听的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传出时,便立即咬住嘴唇,吞咽下这刺耳的声音。

柴火被丢回去,血红的眼睛迷茫起来,搜索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而后他站起身,向着远处寻找起来,迷茫虚浮地踏着趿拉的脚步,身影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他消失后,又等了一会。男孩像是刚刚明白那烦人的家伙已经消失了,方才撑起身体,张开双手。看着被石子擦伤的掌心,再去拉扯背部的衣服,将粘在血肉上的布料扯去,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重复之前的行为,去鸡舍里取来一只鸡,砍头,剖腹,挖出内脏切割,调制香料烹煮。

等待那头疯狂的怪物再次来临。

在那之前,牲畜的血会染红这片草地,他就在满地的内脏中,感受背部的疼痛,被阳光灼烧,发脓腐烂如他这糟糕的生活一同恶臭。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他才从一地狼藉里离开,回到楼上去,带着一身畜生的臭气,以及血腥味,躺回那张脏乱的臭气熏天的床上。

闭上那双麻木,丢进石子也荡不起涟漪,听不见声音的眼睛。

而后……

便是另一对眼睛睁开,幽静纯真过于明亮的残忍的眼珠,颤抖着。伴随他低声地喘息,恍惚间,这被打理整洁清香的房屋内,再次涌来一阵阵腐臭味,血腥味。

双手陷进满是汗水的发丝中,轻柔地撩起头发,露出浮现汗珠的额头。

轻声地叹息在空气中震荡,扩散。

“最近……太开心了吗?”

从被子里拖出身体,掀开窗帘一角,外面已经泛起光来,黯淡的日光正在驱逐黑沉的夜幕,远处层层树影静默,仿佛在回应蒙丁的注视,并在他眼中舞动起来,抽条成细长的黑影,席卷向苍穹,让他眼中再次黑暗起来。

松开窗帘,他奔向门边,重重的撞击声响起,门被他打开,只慢了一拍响起的脚步声,咚咚地快步踏上楼梯,提着一盏燃了一夜的油灯,出现在楼梯口停下。

帕帕尼用浑厚的嗓音温柔地询问:“做噩梦了吗?”

“走吧,来一杯温水喝喝?”他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无害,挪动脚步到蒙丁身前。

悲凉慈爱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从来不会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同样地连眼泪也失去了。

他能看见的只有平静,像一座残破的石像,太古老,太破旧,快要化成灰烬了。

弗洛姆一早起来,趁着阿契恩没有起床,将客厅的窗帘打开,照进沉闷的光线。然后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冰咖啡提神,加了三块冰块,这是只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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